後視鏡裡的人也在望著他,不過心思卻不一樣,他在想何姒舞會要穿的衣服。
“有沒有便於行動的服裝?”秦鑒終於想到了最關鍵的地方,很認真地問道。
“便於行動?”薑淮像是聽到了什麼世紀難題,凝神沉思了很久,等到紅燈都變成綠燈了,還沒想出答案,“這倒是問倒我了,經你這麼一提醒,我突然發現女孩子的禮服,好像都是為了阻礙她們行動而設計出來的,特彆是高跟鞋。”
“阻礙行動……”秦鑒默念著,食指在大腿上有節奏地輕點了幾下。
汽車又開始緩緩行駛起來,幾個人卻都失去了方向。
“但是……”沉默了一會,握著方向盤的薑淮假裝隨意地先開了口,“既然是參加舞會,最重要的不是漂亮奪目嗎,為什麼要便於行動?”
秦鑒仿佛還陷在剛剛的那陣思考之中,範宇則假裝沒聽見,薑淮見兩人不答,自然聯想到了自己背上曾經出現的一道道傷痕和那艘遊輪上的終結,忍了又忍,還是問出了一直困擾他的疑問“你們該不會又有什麼行動吧?”
“怎麼可能,這可是大學的平安夜舞會,在這時候行動,萬一傷到那些天之驕子,誰能負責?”範宇義正辭嚴立刻否認。
“哦。”薑淮乖乖點了點頭,心裡卻是不信的,畢竟那遊輪上都是二代名流,也沒見他們手下留情。
範宇見狀又補了一句“我說真的,單純就是年輕小男女約個會。”
“我知道,”薑淮對著範宇明顯的欲蓋彌彰癟了癟嘴,“那我們現在去哪裡,要不先把禮服基調定了吧。”
範宇看看坐在自己身邊不發一言的主角,隻好接過話頭“按你的想法來,本來就是找你來幫忙的,他的意見聽聽就行,能做到最好,不行就算,還是以可行性為第一要務。”
範宇說完心虛地看了一眼秦鑒,薑淮不知為何也從後視鏡裡又瞄了一眼這個幾乎與自己同齡的男人,明明範宇已經給了他答案,可他總覺得這個第一次見麵的男人身上有種掌事者的氣質,讓他無法忽視。
還好,秦鑒沒有對範宇的回答投下否定票,他輕微地點了點頭,然後視線就回到了手機屏幕之上——依舊是他最愛的遊戲,消消樂。
“那我提議搞兩套,一套正式的,一套休閒點,你們到時候隨機應變,自己搭配。”
“好主意,還得是你。”範宇顯然對這個提議很滿意,敷衍地豎了個大拇指,也開始處理手機上的信件。
“那大概什麼價位合適?”雖然有些不好意思,薑淮還是提出了這個實際問題,“準備兩套禮服的話確實更靈活,但會不會……有點浪費……”
薑淮還沒說完,就聽身後的範宇一邊看著手機,一邊說著“這你可就放心吧,找最貴的,可勁兒浪費,你後麵這位,房地產大亨……的侄子。”
“沒想到秦老先生還是房地產大亨。”
想來也是,風水大師無論在哪個圈子裡可都是很受歡迎的,千金難求,何況還是秦老先生這種有真本事的大師,薑淮默默在心裡點了個頭。
車子又開始在心照不宣的沉默中行進,駛到一條狹長弄堂的入口,靠邊停了下來。
“到了?”範宇的目光從屏幕上離開,打量了一眼窗外,有些費解。
這是一片極其古舊的街區,一側是低矮的民居,一側是古老的磚牆,斑駁的歲月痕跡訴說著小巷的曆史,橙黃碧綠交雜的爬山虎則在晨風中搖曳著最後的舞姿。
“你們時尚人士不都應該活躍在高樓大廈間嗎,這是什麼地方?不像賣衣服的,倒像是一些老頭最鐘愛的吃飯場所,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那種。”
範宇沒有下車,邊說還邊朝巷子深處看了一眼,腦子裡全是上一次吃過的龍井蝦仁和西湖醋魚,實在聯想不到紅男綠女精彩紛呈的都市風情。
“下次你彆吃。”秦鑒知道他在影射自己,說著推開車門,率先迎接冬日的寒風。
“欸,秦叔,你怎麼越來越小氣了,”範宇也下了車,“再說了,和薑淮小兄弟比,我也是老頭啦,有什麼吃不得的。”
薑淮聽著兩人談話間的稱謂,雲裡霧裡,不知所雲,隻好邊往巷子裡走,邊說著自己的解釋“這巷子裡有兩位老師傅,門對門,一個中式一個西式,都是極好的手藝,而且環境清幽,不會有人打擾。如果不在乎預算的話這裡是第一選擇,不過兩位老先生脾氣都有些古怪,我先帶你們來碰碰運氣。”
“碰碰運氣?”這下是範宇沒聽懂了。
薑淮立刻改口道“也不算吧,你們又不要定製,以秦鑒的身材和顏值,我覺得沒問題。”
“那我呢?”
“呃,”薑淮猶豫了,隻好委婉地說道,“範哥你太威武了,可能要專門定製,那就要看師傅有沒有檔期了。”
秦鑒走在後麵扯了扯嘴角“碰碰運氣吧。”
果然,往巷子裡走了沒幾步,幾人就看到了兩間環境布置完全不同的院子,正如薑淮所說,恰好門對著門,一間木門輕掩,草木幽深,一間則是透明櫥窗,色調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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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哪一邊?”薑淮停下腳步。
範宇想到老朝奉一貫古色古香的愛好,指了指左手間檀香撲鼻的院子“中式的,符合秦……額公子的愛好。”
可秦鑒卻不買賬,已經朝著玻璃櫥窗走去“右邊吧,既然是平安夜,按西方的邏輯來。”
“按部就班,死氣沉沉。”範宇吐槽著,卻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兩人站在門口,麵對著平滑透明的牆麵,均是找不到入口,範宇剛想繼續吐槽,卻見薑淮伸手,朝著玻璃中段張開五指,幽幽藍光閃過,一扇玻璃門悄無聲息地劃開。
“嗬嗬,感應的。”薑淮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右手一伸,做出個請的手勢,秦鑒施施然抬腳跨上台階。
“虧得找了你,要不進門都夠玄,不能不服老啊。”範宇自我解嘲了兩句,跟在兩人身後進了這間神奇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