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九的前身還有些像,何姒想著,摸了摸肩膀上的小九,眼中帶笑。
範宇看到何姒的表情,自然也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咧嘴一笑“猴哥,我們看到你啦。”
樹上行什蜷縮著的身體完全被樹葉覆蓋,隻有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自覺躲得天衣無縫,萬事大吉,卻不想突然聽到範宇叫他,嚇得渾身一僵。反應過來後,他以為地上那幾人是在詐他,依舊一動不動,隻是視線悄悄下移,卻沒想和一雙同樣滴溜溜的小眼睛對上。再細看,竟然是一隻通體漆黑的小鳥,正歪著頭站在樹梢上看他,一時有些惱羞成怒,一把將那樹枝折斷。
小九身姿輕盈,早就飛得無影無蹤,行什隻能把那樹枝朝範宇擲過來,一起擲來的還有一條明晃晃的閃電。
“哎喲又不是我惹的你。”見那樹枝劈裡啪啦帶著火花,範宇慌忙躲開,再低頭,腳邊多了一塊焦黑的木炭,而鞋麵上也被燒了個洞。
行什小獸這才算滿意了,扭扭身子,在一片樹葉摩擦的嘩啦聲中翻下樹來,問道“你們怎麼找到我的,是那隻小鳥嗎?”
何姒不提那縷指引她的幽光,隻是順著行什的話說道“那隻小鳥以前和你長得很像,也是隻小猴子。”
“我可不是猴子,我是行什!”小男孩挺起胸膛強調道。
“那可不,誰家猴子還能隨手扔出閃電呀,”範宇仿若害怕地拍了拍胸,變了語氣,“我是第一次見到行什,不知道你們玩遊戲輸了會耍賴嗎?”
“才不會!”小男孩瞪了範宇一眼,想說些什麼又憋了回去,反複幾次才對著幾人悻悻喊道,“反正你也找不到其他人。”
他說完呲溜一聲再次爬上老槐樹,在最高的樹枝上蕩了幾下秋千,飛身躍下,在空中翻了幾個筋頭。就在他停滯空中的那幾秒間,北麵崖壁上似乎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開始還是淡淡的影子,隨著行什的下落逐漸清晰。等他落地時,那影子已經變成了古色古香的屋脊和飛翹的簷角,而行什也變成了屋脊上一具石製的脊獸。
“這麼看來,集齊簷角上的十個脊獸就能出去了?”
“彆忘了最重要的,”何姒看著重新浮動的幽光,一邊走一邊說道,“騎鳳仙人。”
“哎,還好有個外掛。”範宇歎了口氣,雙手一撐,跟著何姒躍入另一處洞口,“說起來,你看到的到底是什麼?”
“不知道,像是被風吹起的霧氣。”
秦鑒看著何姒眯起眼睛認真觀察的樣子,說道“阿姒可曾聽過關於望氣術的傳說?”
一聽有故事,何姒眼睛亮了幾分。
秦鑒笑道“漢高祖劉邦為躲避征伐,曾藏於芒、碭山澤中,呂雉卻一下子就能找到他,你可知為何?”
“龍氣唄,他頭上總有祥雲瑞氣籠罩,尋著氣便能找到了,這故事也太俗氣了。”範宇吐槽道。
秦鑒不理他,繼續說道“大至天地環宇,小至螻蟻微塵,萬物皆有其氣場,阿姒所見便是文物的靈氣。”
“真羨慕啊,我也想看看你眼中的世界。”範宇雙手交握背在腦後,覺得自己這句話有些曖昧,連忙補救道,“單純的業務需要,秦叔你不要放在心上。”
“沒事,我也很好奇阿姒眼裡的世界,也是單純的業務需要。”
秦鑒說完,三人已經停在一麵土牆前,壁上約一人高的地方刻有文字,龍飛鳳舞,分辨不清,倒有些摩崖石刻的意思。不過若仔細看便會發現,那文字其實刻在石頭之上,隻是石頭上又被抹了泥,看似是土牆的一部分,實則是後來被人搬上土牆的石板,用來擋住一處洞口,以及躲在洞口裡的人。
“我聽說這鬥牛也是虯龍,沒想到喜歡盤在洞裡。”
範宇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掀開石板,果然看到一個小胖子抱著膝蓋蜷縮在洞裡,眼光鼻鼻觀心,屏息凝神,生怕發出聲響被人發現。
何姒被他小心翼翼的樣子逗笑了,忍不住將灰頭土腦的小胖子從土坑中抱出,摟在懷裡,才說道“找到啦。”
不知是因為何姒的懷抱還是鬥牛天生脾氣好,小家夥眨巴了兩下眼睛,說了句“好吧”,突得化作一股煙塵,朝著洞外飛去了。
“該不是耍賴吧?”範宇有些擔心地問道。
“肯定不是,”何姒倒是答得自信,“是去屋脊上陪行什了。”
“竟然這麼乖,還怪可愛的,比我猴哥可愛,”範宇說著也朝洞口離開,“走吧,還剩下一大半呢。”
秦鑒卻沒有移動步伐“竟然這麼乖,不應該是可疑嗎?”
“咦?”
範宇還沒說完,就見秦鑒朝前又走了兩步,蹲下身子,撥開房間東北角堆積的一些破碎陶片和蚌器說道“也不怕被割傷,快出來吧。”
清脆的碰撞聲響起,一隻尖尖的角先從垃圾堆裡冒了出來,隨後搖搖晃晃出來個小腦袋,原來是獬豸。
“鬥牛那孩子走的那麼乾脆是在幫你打掩護呀,”範宇語氣裡流露出一絲不可思議,“小小年紀,心思倒不少,和我秦叔剛好絕配。”
獬豸也不理他,保持著半個身體仍然藏在瓦片堆裡的姿勢仰頭看著秦鑒,秦鑒也依舊蹲著不躲不避地回看著他。
“你為什麼要找我七哥?”
“為了救他。”
“並不是要利用他的能力嗎?”
“不是。”
“為什麼,你不是一麵鏡子嗎?你不想永久地變成人嗎?”
“雖然不記得是怎麼發生的,但我確實已經化形了,而所謂我本體的那麵鏡子……”秦鑒說完皺了皺眉,似乎這個問題也正困擾著他,“那麵鏡子與我的羈絆極淺,即使它被打破,也不會影響到我了。”
“真奇怪。”獬豸說完,尖尖的角朝秦鑒的掌心移去。
“小心!”
“沒事。”秦鑒擺擺手示意何姒不必擔憂,手心已經傳來了癢癢的觸感,竟是獬豸用尖角蹭了蹭他的手掌,隨後,眼前的那個男孩又看了何姒和範宇一眼,滿意地點點頭,也消失在虛空中。
“獬豸知曲直,獄訟平則至。秦叔,你這算是獬豸認證過的好人了吧。”範宇貧完,卻見何姒臉色不太對,而秦鑒已經先問了出來“怎麼了,阿姒?”
“你一直都是鏡子。”何姒沒頭沒腦地說著陳述句,另外兩人聽得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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