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自從木材案一事後他到處飄零,可好不容易在嵐縣這裡有了一點點歸屬感,如今卻又要再次踏上征程。
隻不過這次征程,是為了更好的明天。
江永康看著燈火之下的少女,那人一身男子的打扮,頭發高高束起,露出飽滿的額頭。
她的皮膚很白,不同於其他世上任何一個女子,她的眼神是銳利的、堅定的、平靜的,猶如海水般寧靜而包容,似乎隻有在她身邊,才能抵禦外麵的風風雨雨。
那人抬起也眸,盯著他,似不解“還有何事?”
江永康照實說“有些舍不得。”
若是其他女子,定然會嬌羞片刻,或是至少也會有些不自然。而徐振英卻隻是爽朗一笑,“沒有人願意離開自己熟悉且熱愛的故土,不過為了我們共同的事業和夢想,不止你,我也會一樣,常年處於奔波狀況。少年,習慣就好。有事寫信聯係。”
江永康也微微一笑,眼睛裡有些許亮光,喃喃重複了一句“沒錯,為了我們共同的事業和夢想——”
而徐家這邊,顯然已經鬨翻了天。
江永康派去的兩個人嚴格執行命令,竟真押著徐樂至送到徐德遠麵前。
今夜因為方家起火的緣故,城裡本就熱鬨得很,徐家眾人自然也都無心睡眠,加之那兩個士兵敲門聲音極大,自然引得徐家人都走出來。
隨後又見那士兵當著眾人麵將徐樂至交給徐德遠,並麵無表情說道“徐二爺,城主有令,命我等將徐七姑娘當麵交給您。徐七姑娘趁夜私自摸到方家二公子房內,欲行不軌之事,又因方家大火被困其中,隨後被士兵救出。城主命我等轉告徐家二房,徐七姑娘一個女子,不經通報主人家,擅自去獨身男子房內,屬實不妥,幸得方家未追究其責任,否則徐家麵上無光,城主請二位嚴加看管,切莫讓方家人和城主為難。”
許是考慮到這是徐家私事,兩個士兵把徐振英的意思帶到以後便自行離開,徐音希見徐家眾人全都一臉蒙的望著她,她麵色十分難堪,隻好說道“爹…”
就算聰慧如徐音希,麵對此情此景竟也不知道說什麼。
而徐樂至早已嚇得瑟瑟發抖,急忙為自己辯駁“爹爹,不是這樣的,我是看見了大火才衝進去救方家大小姐的,我…我進去以後找不到方向,才去了方公子的房間!徐青鶯她是想害我,她故意當著大家的麵把我拖出來,就是為了對付我們二房啊!”
徐音希蹙眉,臉上一抹怒意,“徐樂至,你夠了!事到如今,你還滿口謊言!自從方大小姐禁足以後,你就從未去看望過她,這個時候說什麼跟方大小姐情同姐妹不覺得可笑?我方才在人前那樣說,不過是想給你留兩分麵子,不曾想你竟然不思悔改,到了父親跟前你還滿嘴謊言!你現在實話實說吧,你為何要溜進方詢屋裡?你到底準備乾什麼?!”
徐樂至吞吞吐吐,自然不敢說。
梅姨娘此刻便輕笑一聲,“七姑娘,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您該不會是上趕著去幽會的吧?”
連氏氣徐樂至,更氣梅姨娘,立刻斥道“休得胡言,城主說了,男人女人共處一室,難道除了幽會就沒有其他了嗎?”
梅姨娘嗤笑,“徐樂至也配和城主相提並論?更何況,她不過閒人一個,手裡有什麼公務?主母您也就騙騙您自己罷了,咱們這兒這麼多雙眼睛呢,哪個不曉得她徐樂至一個姑娘家熱臉貼冷屁股,人家方詢理都不理會她,偏她剃頭挑子一頭熱,也不嫌丟人!”
事到如今,徐德遠就算再遲鈍也明白了,他臉色又青又白,隻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麼恥辱過,徐振英這樣大喇喇的把人送過來,無異於一巴掌打在他臉上,讓他又羞又怒,連帶著對徐樂至更是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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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浮,不要臉!我徐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今兒個我必須好好教訓教訓你,省得你出了這扇門便到處勾引男人,敗壞了我徐家的名聲!”
這話就說得好生惡毒,偏徐德遠不察覺,一直大喊“來人哪,把我的鞭子拿來——”
而徐德遠自從傷了右手以後,在家中威望儘失,因此一時半會都是看熱鬨的人,竟沒人理會他。
徐德遠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啊,你們一個個都反了是不是?杵著不動?我的鞭子呢!”
隻有梅姨娘挪了身子,略有些殷切的把鞭子拿了過來。
徐樂至一看見那長鞭子自然得躲,之前徐德遠打人有多狠她是見識過的,此刻直往連氏身後鑽。
連氏這回是又氣又恨,氣徐樂至的不爭氣,恨徐樂至的不懂事,徐德遠見她還躲,更是怒火中燒,“徐樂至,你給我過來,今兒個我必須讓你見識一下我徐家的家法,省得被人指著鼻子罵我徐家二房缺少教養!”
徐樂至這回躲又不敢躲,跑又不敢跑,任憑徐德遠拿著鞭子就是一鞭,徐樂至被打得是齜牙咧嘴,連氏見此又很是心疼,抓著徐德遠的鞭子說道“夠了,你教養你的兒子去,我女兒還輪不到你管!”
眼看兩個人又要吵起來,徐音希隻好拉住徐德遠道“父親,其他幾房的長輩都在,莫讓外人看了笑話。我們進屋去說。”
徐德遠這才看見大房的人正圍過來,黃翠娥甚至抓了一把花生靠在牆角觀戰,眼睛裡全是興奮的火苗。
他眉梢抽動了一下,負氣轉身,“徐樂至,你給我滾進來!”
徐樂至進了屋,知道自己這回闖了大禍,隻好進屋就先跪下。
屋內一時隻剩了徐德遠、連氏和徐音希。
徐德遠被氣得臉色鐵青,捂住胸口,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徐樂至,仿佛下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