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徐振英挑眉,“不想乾還是乾不了?”
徐音希立刻說道“能乾!”
頓了片刻,她又很篤定的說道“我還能乾得很好!”
徐振英笑,“這才對嘛!我就喜歡敢想敢衝敢闖的姑娘!還是那句話,機會來了,就死死抓住!對了,我再把大堂兄給你,他在軍隊裡待了幾個月,現在還是有一些可取之處,帶他去,你也算有個武力保障。”
“是!”
徐音希麵色如常,可隻有緊繃的身體和起伏的胸脯出賣了她此刻的激動。
天將亮了啊。
她徐音希的世界也亮了。
從汴京城走到嵐縣,從被未婚夫無情拋棄的待嫁女子,變成掌管一縣的女縣令,這一步…她走得跌跌撞撞,卻最終還是到達。
徐音希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回想起曾經那個怯弱的自己,久遠得就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
她眼眶微微發紅,卻強忍著,隻拉著徐振英的手,一字一句的說道“六妹妹,謝謝你。此生我願意為你,肝腦塗地。”
徐振英溫柔的拍了拍她,“我不要你肝腦塗地,我要你好好活著,精彩的活著,找到你熱愛的事情,活成你最想要成為的那個人。”
徐音希的眼睛一片水霧,她愣愣的盯著徐振英,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在說徐振英,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最想要活成的樣子,是你,一直都是你。
你所熱愛的,便是我所熱愛的。
你為之奮鬥的,我也願意與你一起奮鬥。
我要和你,一起創造一個全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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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這真的打起來了!”
縣衙的布告欄前永遠是嵐縣最熱鬨的地方。
這不,天剛剛亮呢,進城的老百姓就將其圍得水泄不通。
尤其是從半個月開始,縣衙每周一便會張榜告示,有嵐縣新政策解讀,還有嵐縣外麵的天下大勢,更有什麼生活小妙招。
如今全麵教育正在慢慢鋪開,第一輪先是緊著十到十五歲的人,這個年紀的人比年齡小的更好管束,且已經懂事,學個一年半載的就能被徐振英抓壯丁,簡直就是培訓後就能立刻上崗。
此時此刻,學堂還沒有開門,便有娃兒們也跟著湊熱鬨,對著上麵的拚音,大聲朗讀著這上麵的告示內容。
“天爺啊,這東南靠海那邊還真的打起來了?這東南一個皇帝,北麵一個皇帝,這兩個皇帝打起來了?唉,誰來說說,恭親王的兒子過繼給了先帝,那他跟造反的明親王又是什麼關係?”
有人笑著接了一句“唉,彆忘了,咱們嵐縣可還有一個皇帝呢。”
“學生,這上麵還寫了啥,你給大家念念!”
那孩子聲音還有些稚嫩,一字一句的念得很認真。
“啥,壽州那邊流寇成群,自立為王了?天爺,大周朝現在到底幾個皇帝啊,嘖嘖,這可真是要亂起來了。”
“可不是嗎,這上麵還說北方的韃子一路南下,趙將軍怕是抵擋不了多久。十萬老百姓啊,一夜之間被韃子殺儘了,這幫狗東西連婦孺都不放過,燒上搶掠也就算了,竟然還屠城!”
眾人一片唉聲歎氣。
“哎哎哎,彆說了,看最下麵!今年開始實行定額稅收,咱們嵐縣的人頭稅和田地稅怎麼這麼高?二十萬兩!這是瘋了吧?”
“啥,這去年不是剛交過人頭稅了嗎,按理說這兩年一收,今年咋又開始收了?”
“這上麵寫了,說金州府今年流民甚多,好多外來落戶的,去年交的跟今年都不是同一批啦!”
“笑話!咱們金州府去年遭這麼大的災,賑災的銀子是一分沒見著,現在田地都還沒著落,就又逼著我們交稅?還二十萬兩,比去年的稅額多出足足五萬兩!”
“狗朝廷!今年金州府餓死了幾萬老百姓,他們這幫狗官卻隻顧著自己享樂,把咱們當畜生一樣對待。什麼東西!咱嵐縣早就被流寇占領了,哪個狗日的還要給朝廷交稅?”
旁邊的人一個勁的阻攔,“慎言!慎言!說這些話可是要掉腦袋的!”
“慎言個屁!咱們這裡是嵐縣,是徐振英的地盤!不是他大周朝的地盤,想要來收咱們的稅,也得看咱們城主同不同意!”
“這城主不同意又能咋的,到時候轉運司的那幫沒根的東西來了,城主還不是照樣得交稅?咱們嵐縣攏共就這麼點兵,難不成你讓城主跟朝廷的大軍對抗?”
“哎,那可不一定!這前幾天不是剛招兵了嗎,說是流民那邊選了一千個女兵,三千男兵,加上咱們這些青壯年,這樣算一算,咱們嵐縣還是能湊出一萬兵馬來!”
“你湊得出兵馬又如何,難不成你要城主造反啊?”
不得不說,嵐縣的百姓們說話是越來越大膽了,以前這些話是聽都不敢聽,如今他們竟敢公然在縣衙門口優哉遊哉的說起造反二字。
其原因是徐振英向來不以言獲罪,而且徐振英也鼓勵大家議論朝政,尤其是先前醫學院的事情,那十幾個醫館老板聯名上書,指出醫學院的建立是與民爭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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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縣老百姓本來以為按照往常慣例,這十幾個人肯定要被下大牢。
哪知徐振英卻是客客氣氣的接待了他們,並充分聽取他們的意見以後,將醫館納入了醫學院內。
甚至還徐振英將此事大張旗鼓告知百姓,說是允許和鼓勵百姓們對政務提出自己的意見。
是以,嵐縣老百姓們參與政務的熱情極高。
而這可苦了徐振英手底下的這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