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著急的問那通訊兵,“兩萬士兵,還剩多少?”
“回城主,還剩一萬二人!這一萬兩千人都當了降兵,江教官這兩日正忙著把他們編入我們的軍隊。”
“守城大將白慈恩呢,江永康不會把他也殺了吧?”
白慈恩可是武侯的兒子,若殺了白慈恩,那勢必引起朝廷震怒,她根基維穩,還準備猥瑣發育一段時間,沒有打算現在就和大周朝撕破臉皮。
“那倒沒有。白慈恩誓死不降,被江教官關起來了。”
徐振英這才鬆了一口氣,又問“為何這仗打得這麼快?”
那通訊官聲音中難掩得意“回城主,大周朝的士兵都是一些酒囊飯袋,除了帶頭的白慈恩和其他幾個將領,其餘人根本不經打!我們的人一衝,他們就嚇得屁滾尿流了!”
徐振英聽得腦殼疼。
雖然她也預想過大周朝的士兵可能真的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尤其是考慮到古代生產力水平底下,士兵們吃不飽穿不暖,還全都是一群文盲,能聽懂軍令都不錯了,怕是比不上她精心調教的現代化士兵。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仗也太快了。
這邊還沒怎麼集中炮火呢,大周朝的士兵就全部投降了?
快到嵐縣這些士兵們都已經驕傲起來。
一側的明小雙喜不自禁,連忙道“城主,那咱們豈不是拿下了黔州府?”
王三娘便道“應該不是,土司的力量不容小覷,咱們想要取黔州府,怕是土司們就不會同意。說不好金州府隻是開胃菜,黔州土司那邊才是真正的硬仗。”
也是。
眼下最大的問題怕是要和黔州的土司爭個高下了。
也難怪城主日夜兼程的飛奔,感情是怕去晚了蛋糕都分完了。
更何況那個江永康打仗勇猛,但治理城池還是經驗不足,這回是必須要城主親自出場鎮壓才行。
“你先回去,告訴江永康讓他等著,我立刻趕往黔州府衙。”
通訊官領命而去。
徐振英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雖說她知道戰爭是殘酷的,這冷兵器的時代更殘酷,但是驟然得知有幾千人被活活燒死,她心中多少還是不舒服。
不過這抹不舒服,是該她消化的情緒。
伴隨著江永康攻入黔州府的消息,整個隊伍顯然受了鼓舞,興致更高。
等他們晝夜兼程趕到黔州府順元城時,江永康等人已經率眾在城門口十裡相迎。
說起來,徐振英已經許久沒見江永康了。
隻見印象中還有些少年氣的人,此刻已經有成年男子的輪廓。尤其是那張臉,那雙眼睛,似是比從前更加鎮定從容。
江永康留下了大部隊在順元城內,隻帶了五百輕騎前來迎接。
他身邊的小南從未見江永康如此興奮激動過,從前的大當家總是很清冷的,仿佛不沾人間煙火的謫仙,可從昨夜起他似乎就一直處在一種難以言說的興奮之中,整個人也有了一絲生氣。
小南不由得望向大當家和劉教官兩人口口聲聲尊稱的“城主”。
她一直很好奇,城主到底長什麼樣子,會不會三頭六臂?否則為何他能遠遠的變出糧草和武器來,否則為何大當家提起城主時總是一臉肅然。
那應該是個少年吧?
對,是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長得並不高大,五官也不算很出眾,但是他卻有一雙豐瀅內斂的眼睛,唇角始終噙著淡淡的,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他穿著一身很奇怪的衣裳,款式不男不女,上身是對襟短衫,袖口束緊,下半身竟然直接穿了一條褲子!看起來就像是穿著一身入寢的中衣就出來行走,很是不倫不類。
可大當家他們似乎習以為常,那人一下車,她身後的人瞬時全都湧了上去,激動的喊著“城主!”
徐振英笑著上下打量了一眼江永康,“瘦了,也黑了。寨子裡日子很辛苦吧,真是難為你了。”
小南覺得很是奇怪,那城主竟然用這樣的語氣跟大當家說話,而大當家竟然也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徐振英又看了旁邊一身颯爽穿著的女子,她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劉盼兒是吧?”
劉盼兒差點沒尖叫出聲!
城主竟然記得她!
“城主,女兵劉盼向您報到!”
“好好好,你們都還活著,那可真是太好了。”徐振英又抬眸看了一眼身後有些拘謹的人,江永康立刻心領神會,“這是我在山寨收容的流民們,目前士兵編製有兩千七百人,婦孺兒童八百六十名,這次全部隨我來黔州征戰。”
“我們的人傷亡如何?”
江永康眼底一抹悲痛,“死了八百多個弟兄,還有兩百多個婦人。”
徐振英拍了怕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將他們全部納入我們的編製內,享受嵐縣士兵同等待遇。”
江永康身後的幾百人幾乎都是寨子裡收編的流民,此刻他們還不懂徐振英這句“享受嵐縣士兵同等待遇”是什麼意思,可他們卻察覺到大當家的情緒似乎一下緩和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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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盼兒便解釋道“我們嵐縣士兵,生前每月一兩銀子,喪葬費二十兩,若是戰死沙場,老婆孩子每月可領二兩銀子,直到娃兒長大成家。”
江永康身後的人頓時睜大了眼。
好家夥,大周朝的士兵死了,最多也就是五兩喪葬費完事,這嵐縣的士兵竟然是二十兩,甚至人死了以後老婆孩子還能領幾十兩?
這下眾人突然知道為啥大當家對城主忠心不二了。
這……誰能不忠心啊!
這就是為城主死了都甘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