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馳歡腦子中空白一片。
左烈的這一手動作壓根就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待到回神以後他就看見自己的手握著匕首，刺入了左烈的心口，而左烈依舊像是個沒事人般朝著他笑。
雖然。
他知道這裡並不是現實世界。
但是路馳歡依舊不可避免地被左烈給嚇了一大跳。
他那雙漂亮的杏核眼不自覺地睜大了幾分，鴉羽般濃密的眼睫毛輕顫，此時宛如隻可憐巴巴的小動物般。
左烈從胸腔中發出聲悶笑。
他艱難地抬起手。
好似安慰般的撫摸了下路馳歡的臉頰，指尖的動作不僅輕輕軟軟的，而且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不僅如此。
他金色的眼瞳笑起來時熠熠生輝，好似一抹柔和的日光般，唇角也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那笑起來的模樣還有幾分純良以及乖順，好似隻聽話的大狗狗般。
“沒關係。”
“一點也不痛。”
路馳歡一聽就知道他在撒謊。
虛擬星網的五感係統製作得相當真實精良，可以說是一比一複刻現實。
所以——
現實被捅胸口有多痛。
那麼現在左烈身體上的痛感估計也與現實世界相同，然而他此時竟然還能笑著說話，甚至還能說出不痛兩個字。
當真是……
不愛惜身體。
路馳歡罕見的有點惱。
他把左烈當成自己的朋友，自然也是見不得他如此的傷害自己的身體。
至於左烈的積分。
一最開始的時候他的確貪圖過。
畢竟那個時候他們互不認識，又是競爭對手，他下手自然也無可厚非。
但是。
後來左烈照顧了他一路。
現如今又為了幫他擋住攻擊而身受重傷，路馳歡又怎麼可能沒心沒肺到現在還惦記他的積分，他壓根就不需要左烈用這種方法來把積分轉讓到他的身上。
想到這裡。
路馳歡深深吸了口氣。
他此時對著左烈也說不出什麼狠話，於是便是張開手指想要鬆開匕首。
然而……
左烈緊緊抓住他的手不肯放。
他麵上的表情頗有幾分忐忑不安，那雙金色的眼瞳小心翼翼地看向路馳歡，他執拗地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可能不會想要…但是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那天你問我。”
“如果冠軍隻能在你我之間產生的話，我願不願意把冠軍讓給你？”
“現在——”
“我想自己已經有了答案。”
說著左烈便停頓了下。
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化成光點漸漸消散，但那唇瓣卻是無聲地動了動。
然後吐出幾個字來。
“我願意。”
從前。
他每一場戰鬥都會拚儘全力。
左烈享受戰鬥時熱血沸騰的感覺，也喜歡自己實力得到證明時觀眾席響起的歡呼，他迫切地希望得到其他人的認可，隻有那個時候他才感覺自己是幸福的。
因此。
他對不戰而敗自然是嗤之以鼻。
若是放在從前。
他絕對不可能為了保護某個人而去擋攻擊，更不會主動傷害自己、就為了讓對方能得到自己身上的積分。
但是現在。
這些事情他全部都做了。
甚至即便現如今被淘汰出機甲大賽，他依舊沒有感覺到什麼失落懊悔。
與之相反的是。
他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