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雲舒蘇傲宸!
此前,燕淩寒已經用自己的方法震懾住了那幾個山匪,因此之後的審問就交給了隨風等人去做。他則帶著赫雲舒走出監牢,到外麵透透氣。
時值淩晨,空氣中浸透著一股涼意。
一到外麵,涼意迎麵而來,赫雲舒的精神為之一振,思緒也明朗了許多。
她看向身側的燕淩寒,道“你說,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敢殺死這麼多的人?”
問話之前,她心裡隱隱有了猜測,但是,也隻是猜測而已。
燕淩寒神色冷肅,道“敢在大渝境內殺死這麼多人,他們必是一群眼中沒有王法的人。”
爾後,他停頓了一下,道“至少,是沒有大渝的王法。”
赫雲舒心中一陣冷意,燕淩寒所言,與她的猜測吻合。
眼中沒有大渝的王法,那麼,便是敵國的奸細了。
就在這時,隨風匆匆從監牢內走出,素來淡然的臉上遍是慌亂。
“何事?”燕淩寒沉聲問道。
“死的人,不止深坑裡的那些……”再往後麵,隨風說不下去了。
燕淩寒麵色一寒,疾步走了進去。
赫雲舒緊隨其後,臉色鐵青。
二人靠近審問那幾人的地方,爾後站住了。
隻聽得裡麵的人正說道“我們每個月要殺死五十個人,事先要弄清楚他們的底細,然後就是直接進他們的家,殺死之後再把他們的屍體偷偷運出城,神不知鬼不覺……”
赫雲舒隻覺得喉嚨發緊,一個月殺死五十個人,可西山的這幫山匪在那裡已經一年之久,那也就是說……
一時間,她有些不敢去想。
原本,她以為深坑裡的那些屍體就已經足夠多,足夠驚世駭俗,聳人聽聞,卻不料,那些,也隻是一部分而已。
她聽不下去了,疾步走了出去。
燕淩寒跟了出去,將手輕輕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半個時辰後,隨風拿著寫好的口供走了出來。
赫雲舒二人一字一句地看過,臉色越來越難看。
原來,真的被二人猜中了,他們是大魏的奸細。
他們殺死平民百姓,爾後又找來大魏的細作,住進他們的家,替代他們。如此,大魏的奸細便如平常百姓一般生活在大渝京都,滲透在京城的每一個角落,滲透在各行各業,為他們的主子探聽各種各樣的消息。
這幾年,隻這幾人知道的大魏奸細的人數,便有八百人之多。
那也就是說明,有八百多個無辜的大渝百姓橫遭此難。
原本,他們隻是在自己的家裡過著平凡的生活,撫育孩子,贍養老人,每日耕田、做飯、洗衣,他們沒有得罪任何人,也沒有做錯任何事,卻就這樣被人所殺,斃命在自己的家中。他們死後,殺死他們的人霸占他們的家園,享用他們辛苦勞作所換來的一切。
然而,如今所抓到的這幾個人並非大魏奸細中的頂尖人物,也隻是一些小嘍囉而已,到這裡的時間也隻有一年多,所以他們所知道的,並不多。那也就是說明,實際上被殺的大渝百姓的人數,遠比八百人要多得多。
一時間,赫雲舒覺得齒冷。
天下間怎麼會有這樣狠心的人!
這樣的人,不,他們根本不能稱之為人,他們豬狗不如,是混蛋中的混蛋,人渣中的人渣,敗類中的敗類!
他們,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赫雲舒握緊了雙拳,道“我們一定要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給那些枉死的人一個交代!”
燕淩寒重重地點頭,道“是。你先回去,我去趟宮裡。”
的確,這件事事關重大,牽扯甚廣,若想完全清除這些大魏的奸細,必須要讓燕皇清清楚楚。若不然,做起事來會多很多掣肘,施展不開。
此事,宜早不宜遲。
赫雲舒點點頭,道“好,你去吧。這裡有我。”
燕淩寒應了一聲,爾後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眼下雖是夜晚,宮門已關,然而,那重重宮門攔不住燕淩寒。
看著燕淩寒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留在原地的赫雲舒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原本,她進大理寺,是因為大理寺掌管天下刑獄,無論是刑部還是京兆尹,所發生的案子徹查之後論罪定責,最終都要報由大理寺核準才可以給犯人定罪量刑。
而大魏奸細進入大渝多年,隱藏的很深,這絕非一朝一夕之功。赫雲舒猜測他們采取了一些方法做到這些,她之所以選擇做一個捕頭,就是想名正言順不打草驚蛇地查閱曆年來的卷宗,看能不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另外,也是因為這捕頭可以整天在大渝京城內四處巡邏,如此,她便可以借機發現一些什麼。而且,大理寺辦案,如同現代警方有線人一般,大理寺的人在百姓中也有一些耳目,借由這些耳目,可以辦成許多事情,倒是免了自己培養耳目的麻煩。
隻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做捕頭的第一件事,原本隻是想剿滅西山的土匪,將分給她的這些捕快團結起來,讓他們信服她的能力,以後也好聽命於她,儘心做事,卻不料,竟然發現了這樣的驚天大案。
另一邊,燕淩寒運起輕功,一路入了皇宮,找到他在宮中的眼線一問,得知燕皇此刻在花芊柔的宮裡。
聞言,燕淩寒的臉色又寒了幾分,色字頭上一把刀,他的皇兄,怎麼就不懂得這個道理呢?那個女子並非良善之輩,可他卻為她所著迷,跟沒了魂一般。
燕淩寒臉色鐵青,一路疾行,奔去花芊柔的芳華殿。
此前,花芊柔雖然因祭禮一事被降為婕妤,可仍然住在芳華殿,是一宮主位,如今,又重獲盛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