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雲舒蘇傲宸!
這一次,宮裡來的人是小喜子。
隻不過,他一並帶來的,是鳳雲歌的一道聖旨。
聖旨上言明,鳳雲歌在宮中孤寂,便邀請赫雲舒這個身為長公主的妹妹去宮裡小住幾日。
這個聖旨表麵上看起來稀鬆平常,但背地裡卻暗藏殺機。
讓赫雲舒去宮裡住,也就等於生活的環境發生了變化,而且,赫雲舒敢斷定,去了宮裡,鳳雲歌一定不會讓自己帶婢女的。
鳳雲歌這是要讓她,孤立無援。
一個孤立無援的人,似乎總是容易出問題。
這是鳳雲歌對她的試探,也是他對鳳星辰的要挾。
赫雲舒知道,自己不能拒絕這道旨意。
於是她接了旨,試探性地讓白瓊跟著她一起去。
果然如她所預料的那般,小喜子出手攔住了白瓊,臉上依舊是那樣諂媚的笑容“長公主殿下,宮裡的人手一向是齊備的,陛下已經上上下下安排好了,必定不會讓公主殿下受委屈的。”
赫雲舒點點頭,爾後轉身看向了白瓊,吩咐道“既然如此,白瓊你就留下吧。過不了幾日,本長公主便會回來的。”
她如此說,是讓白瓊安心。
同時,也是讓鳳星辰安心。
之後,赫雲舒轉過身,隨著小喜子的指引,上了宮裡派來的馬車。
這宮車華麗無比,由八匹高頭大馬拉著,氣勢非凡。
馬車裡的一切也是精美無比,裡麵已經放上了銀質的盆子,盆子裡放著冰塊,如此便可保證這馬車之內空氣涼爽,清新怡人。
赫雲舒坐了進去,閉目養神。
宮車晃晃悠悠,很快就進了宮。
小喜子帶他去的地方,是勤政殿。
踏進勤政殿的大門,赫雲舒突然覺出了一些諷刺的意味。勤政殿,應當是給勤政的人準備的,但是鳳雲歌這個人,實在是說不上勤政。
那些個受災州縣的奏折,之前擺在他的案頭那麼久,他都沒有打開看過,更彆提去想法子改善那些災民的生活了。
赫雲舒走進去的時候,鳳雲歌坐在桌案之後。
桌案上的奏折層層疊疊,堆放在一起,這時候,赫雲舒有些看不清鳳雲歌的臉。
把赫雲舒送進這裡之後,小喜子就出去了。
赫雲舒微施一禮,道“雲舒見過陛下。”
鳳雲歌微微一笑,看著赫雲舒,道“雲舒,你跟朕還是這般見外。眼下你已經是長公主了,或許,你可以叫朕一聲皇兄。朕早已說過,朕會是一個很好的哥哥的。”
赫雲舒聽了,緩緩道“陛下,稱呼這回事,終究還是要習慣的。我之前從未如此稱呼過陛下,乍一這樣稱呼,實在是不順耳,不如,且先讓我適應適應吧。”
鳳雲歌點頭應了,道“好。”
之後,鳳雲歌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繞過桌案來到了赫雲舒的麵前,道“走吧,去看看朕為你準備的宮院。”
赫雲舒點點頭,跟在了鳳雲歌的後麵。
鳳雲歌卻故意放慢了幾步,和赫雲舒並排走著。
他們走過高高的宮牆,走過月季花開滿的小道,也走過垂柳遮天的小徑。
這時候,鳳雲歌突然就笑了,他轉過臉看著赫雲舒,道“雲舒,你知道嗎?朕一直期待著這樣的場景,或許你不會知道,和自己的親人就這樣不緊不慢的走著,是一件多麼奢侈的事情。”
“或許吧。”
這時,鳳雲歌自顧自地說道“朕和母後,沒有過這樣的親密,至於父皇,他向來嚴厲至極,那更是不敢奢望。朕與雲霄,又是注定不能同時出現的兩個人。而皇姐,平白和自己的皇姐這般走著,似乎不大合適。所以,無論去哪裡,從來都隻是朕一個人,難道做了皇帝,就注定是孤家寡人嗎?”
鳳雲歌的語氣略帶傷感,而赫雲舒的心裡,卻沒有絲毫同情的感覺。
鱷魚的眼淚,如何能同情呢?因為下一刻,鱷魚就是要張開血盆大口,把人吃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