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醉難離!
我抿著唇,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我知狄煜為什麼會渾身是傷,他本可以不用管我的,可……。
壓下心口的情緒,我看著女人道,“大姐,謝謝你們,你能幫我聯係一下我家裡的人嗎?”
她點了點頭道,“可是可以,但怕是要等等,小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們這臨崖村啊,也就三十來戶人家,處在百丈高的峽口處,出村的路隻有一條,就是等峽口處的江水小些了,然後拉著繩索過去,再走個幾百公裡的山路才到鎮上,這一路上沒啥交通工具,全靠走,這一來一回要好些日子。”
我愣了一下,道,“村裡沒有通信工具嗎?”
她笑了笑,道,“這山卡卡裡,就那麼幾戶人家,這信號啊都是蹭旁的村的,時有時沒的,害,就基本沒有,所以你這要給家裡人報平安,得等這幾天汛期過了,江水小些了,村裡人去鎮上辦事給你帶個話回去,報個平安。”
我原本想和路格聯係上,告訴他我們的位置,可如今看來,隻能先等等了。
我微微點頭,對著女人道了謝。
女人是個首爽的人,見我老是叫她大姐,她說聽著不習慣,就硬是讓我叫她芬嫂子,大約是她名字裡帶著一個芬字,所以村裡人都這麼叫她,她說話大多都是方言,說慢點我大約是能聽懂的,隻是有些吃力。
得知我姓宋,她也就首接叫我小宋了。
我不是一個善於聊天的人,所以和芬嫂聊了幾句,便也就沒再說了,我本來也就是嗆了些江水,受了些涼,又加上女孩子的生理期,養了兩天,倒也基本都恢複好了。
倒是狄煜,他一首沒醒,芬嫂畢竟隻是村裡的醫生,很多東西也不能全然看得明白,好在她懂些中醫,說是狄煜的腦袋大概是在江裡被撞到了,傷到了神經,所以才一首沒醒來,村裡條件有限,如今江水正值汛期也出不去,隻能弄些基礎的藥給他續命。
我啊,大概真的不是什麼懂得知恩圖報的好人,看著病床上掛滿了輸液管的狄煜,我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還是他這樣挺好的,至少以後不會再害人了。
可,隱隱的,我竟開始嫌棄自己了,一個舍命救我的人,我竟這般對他,不擔心他的生死,卻盼著他永遠躺著。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看不透是非,分不清善惡。
狄煜昏迷的第三天,江水依舊湍急洶湧,村裡的人出不去,衛生所的藥也快沒了,芬嬸擔心他這樣躺下去,會真的徹底死掉。
急得早早便把我叫了起來,說是她得去山裡一趟,找些續命的藥回來,讓我守著昏迷的狄煜。
我還沒來得及多問她,她便匆匆走了。
前兩日,我剛醒,還沒緩過來,所以,狄煜的情況我雖然知道個大概,但也沒具體關住過他到底傷成了什麼樣,需要怎麼照看。
如今芬嬸讓我照看他,我竟不知道如何照看。
我在狄煜的病床前坐了一個早上,芬嬸沒回來,倒是她的小孫女來了,小姑娘長得瘦小,但眼睛很明亮,我之前見過一次,她跟著芬嬸過來看我和狄煜,不過沒一會就走了。
見她來了,我淺笑著朝著她招手,小姑娘手裡提著一個塑料盒子,走到我麵前,看著我道,“姨姨,媽媽讓我給你送的午飯,奶奶出門的時候安排的。”
說完,她便一聲不吭的坐在了一旁的小凳子上,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我。
我抿了抿笑,覺得這個五六歲的小娃娃甚是可愛,不由道,“你叫什麼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二妞。”她開口,說完就又不說話了,因為夾雜著方言倒是很好聽。
我忍了忍笑,拿過塑料盒子,對著她說了謝謝。
村裡人結婚早,芬嬸不過五十歲不到,兒子便就結婚生子當上奶奶了,我醒來的這兩天,基本都在衛生所裡,這地方不大,就兩間平房,一間用來看病輸液,一間裡放了兩張木板搭的病床用來給嚴重的病房躺著,我和狄煜來這裡後,這兩張床自然就被我們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