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醉難離!
我知道他的固執,一時間有些無奈,但不免擔心他如此這般會過於幸苦,隻好道,“你不介意的話,可以留在宋家休息一會。”
他看著我,片刻後淺笑道,“所以,留在你的房間裡也可以嗎?”
我愣了一下,臉上的神色僵硬了片刻,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回應他,想起他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不知怎麼的,我突然便想著借這個機會和他說明一切。
索性便開口道,“岩韞,我……。”
“我知道了,逗你的,你睡不著就自己呆會,我去隔壁的客房睡會,等天亮了我們再計劃白天要去哪,好嗎?”雖然是詢問的話,說完他己經起身拿了外套朝著外麵走去了。
我原本要說出口的話,此時到了口中也被生生壓了回去,看著他將門帶上,我啞然片刻,忍不住深深歎了口氣,這個世界上,總有人寧願一首裝傻。
算了,不急於一時,總要找機會和他說清楚的,我早就不是從前的宋玉恩了,如今這般破爛不堪的我,隻怕餘生都隻能苟延殘喘的活著了,又怎麼能想從前那般期待和他白頭偕老呢。
江城的初夏夜晚並不燥熱,倒是格外的舒適,偶有微風吹過,讓人格外的舒坦。
我是怎麼也睡不著了,索性搬了椅子坐到陽台上,看著天邊漸漸翻白,這樣的場景,我似乎格外熟悉,那段日子,狄煜總是喜歡夜深人靜的時候在竹樓的陽台上一坐就是一夜,那時候的他在想什麼呢?
他抽了一整夜的煙,喝了一整夜的酒,明明背影都那般的惆悵,可次日到來,他似乎依舊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如今和他做同樣的事,我眺望著遠處的天邊,終究是沒能同那時的他感同身受,自然也理解不了他那時的想法和感受。
等著天亮,守候著太陽爬上枝頭,是種很特彆的體會,寂靜的黑暗過後清晰的感受到光明的來臨,這種感覺,像是突然有了希望,一切可以從頭再來,一切又都是新的開始了。
母親進來的時候,太陽己經爬上枝頭了,見我洗了澡換了衣服,甚至化了淡妝,她驚訝了片刻後,欣喜道,“玉恩,今天是想出去嗎?”
我點頭,對著母親微微的笑道,“媽,我要去趟墓園。”
她臉上的笑容一僵,“去……墓園做什麼?”
我知道她這樣都是擔心我,我扯了笑道,“你說得對,我得讓孩子早些入土安息,這樣讓他留在這,對他來說可能是束縛,他該去他應該去的地方。”
她一愣,隨即連忙點頭道,“對,玉恩,你終於……。”大約是不好說下去,她換了話道,“我去給小沈打電話,讓他安排墓地。”
我搖頭,阻止了她道,“媽,不用了,我想自己去看看,給孩子好好選一個,也正好算算日子,總要給他選擇一個好日子,好好和我們道彆。”
她張了張口,最終點頭道,“好,那我陪你去。”
我搖頭,還是拒絕,拿了包後便出門了。
母親還是擔心的,回到江城西個月,我從未出過門,如今突然出門卻是為一個早夭的孩子找墓地,說不擔心是假的。
看著她滿臉擔心的樣子,我對著她安撫的笑了笑道,“媽,我是大人了,彆擔心,我在江城長大,不會迷路的。”
她無奈一笑,點了點頭,叮囑我早些回家。
我嗯了一聲,臨走前,對著她道,“岩韞在次臥休息,他最近太累了,你彆去打擾他,如果他醒來問我,你就說我出門走走就行。”
母親想說什麼,但遲疑了一下也就沒說了。
我是開車出門的,墓園離市區遠,太久沒來,很多地方似乎都有了改變,墓園裡的墓碑也多了許多,原本父親旁邊的墓穴都是空的,如今倒是都滿了。
這世間的人來的來走的走,各自匆匆忙忙,似乎從來沒來過一般,父親墓碑上的遺照己經模糊了,仔細想想,他在我記憶中的模樣己經有些模糊了,不過還好,家裡母親留了許多他的照片,忘記了看看總能想起記憶中他的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