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趙婷手上動作微微一頓，她頭也不抬地說道。
“這次籃球賽的人已經夠了，要不了那麼多人，我就不參加了，下次再參加。”
趙婷的媽媽抬頭看了一眼女兒，抿了抿唇，她知道女兒在說謊，小婷這麼喜歡籃球，怎麼可能不想去參加比賽。
還不是因為家裡沒錢，聽說參加比賽要買隊服，想到這，趙婷媽媽放下手中的毛巾。
“小婷，你爸爸這個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隻要我們日子能過就行，你該花的就花，不用省。
家裡的鋪子生意不好，我打算將鋪子收整收整賣了，給你爸看病，醫院這裡剛好要找打掃衛生的人，我去問問他們要不要人，我在這裡也好照顧你爸。”
趙婷眼睛微紅，媽媽的那雙手，天生就是拿針線的，可惜現在的人都買現成的衣服穿去了，她的一手針線活，就這麼埋沒了。
再加上爸爸又生病住院，家裡的開銷一天比一天大。
鋪子下麵做生意，上麵住人，要是賣了，他們一家回去都得從人家鋪子裡過，時間長了人家也不樂意。
而且那個位置也不是很好，也賣不上什麼大價錢。
算了，愛好終究是愛好，不能吃不能穿，也不能賺錢，她以後都不會再碰籃球了。
除了好好上學，多餘的時間就用來兼職，一個月下來，除了生活費，她還能省下來好大一筆錢。
趙婷媽媽轉身去衣櫃裡翻出來一包東西。
“小婷，這是我給你做的球服，這個料子既吸汗又透氣，而且抬手這些哪裡也不會露，我看你之前那套都穿舊了，扔了吧。”
鳳酒往門外看進去，簡簡單單一套白色的球服，和外麵賣的那些差不多，但袖口處又做了特殊處理，那料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料子，在燈光底下，還泛著流光。
這穿在身上應該很舒服吧。
有個護士從鳳酒身邊走過，進了病房。
“十二床的家屬，你們家的醫藥費已經拖欠一周了，如果再不交的話，我們隻能停藥了。”
趙婷媽媽臉色一變，推著小護士就往外走。
“哎呀，醫生，不好意思，我這不是忘記了嗎，走走走，我這就跟你去交。”
鳳酒急忙背過身去，還能聽見趙婷媽媽小聲跟護士求情，能不能再寬限兩日，等家裡的房子賣了就有錢了。
那護士臉色有些不好。
醫院雖然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但也不是慈善機構，要是多來幾個這樣的病人，大家有樣學樣，那還怎麼弄。
心裡雖然這樣想，但小護士嘴上還是說道。
“我去跟我們護士長說說，最多兩天，你可不能再拖了。”
“放心，放心，肯定不拖。”
鳳酒聽著病房裡壓抑的哭聲，微微蹙了蹙眉。
趙婷將衣服團成一團塞進書包裡，拿起盆裡毛巾開始給病床上的爸爸擦身。
一年前，一場車禍讓趙爸爸徹底變成了植物人，巨額的醫療費讓整個家庭入不敷出。
從此趙婷爸爸隻能住在醫院，靠著打針維持生命。
醫生說，或許會醒，或許不會醒，或許會有奇跡。
世界上哪有什麼奇跡，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罷了，隻希望爸爸能夠多陪陪她。
久一點，再久一點。
趙婷沒有拆穿媽媽的謊言，心裡卻已經下定決心不再碰籃球，再多打幾份工，幫媽媽分擔壓力。
第二天，趙婷媽媽剛把要賣鋪子的消息貼出去，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