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舉世問道“白姑娘,我不是什麼?”白惜夢起身,“我說……”
正在花園中打理花卉的幾個女婢被“砰”的一聲巨響所驚嚇,轉頭一看,薑舉世正躺在碎瓷瓦片中,閣樓門被撞出一個人形缺口。
“要是薑家嗣子,我還要給幾分顏麵,你不過一庶子而已,跟薑竽數一樣的廢物,真是給臉不要臉,慢滾不送!”
“久聞惜夢小姐性情火爆,今日一見,依舊名不虛傳,好,好好好!”薑舉世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白府。
“這些不上進的紈絝子弟,既無天賦也無資質,家主不好當麵羞辱,就讓你這廢物領他到我這自討苦吃,你還真把自己當東西了。”
“你!”白行舟身為煉丹師,修為又是煉體五重,平日飛揚跋扈慣了,怎受得了如此羞辱,體內的先天元火雖然多用於煉丹,但還是因憤燃起。
白惜夢隻是一掌拍出,掌心離白行舟胸口隻有之隔,四周突然變得悄無聲息,白行舟覺得一股強勁的掌風湧入體內,將先天元火碾滅。
“好,好好好,你等著。”白行舟知道再糾纏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雖不甘心,但隻能轉身離去。
“不韋,為何天下男子皆如此粗鄙?”白惜夢捧起饕牙劍,閉上了眼,回憶起往昔。
……
當她再次睜眼,差點摔倒時,幸而被一少年扶起。
“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我叫薑不韋,姑娘走路怎麼閉著眼睛?”
“因為我在賞蝶啊。”“賞蝶?為何不用眼睛看呢?”
“我想聽蝴蝶拍打翅膀的聲音。”“原來是這樣。”薑不韋低頭笑了。
“那你在這裡做什麼呢?”“我?我在看花。”
“這裡有這麼多花,你都知道名字嗎?”“嗯,我不僅知道花的名字,還知道你的名字。”
“我不信,你告訴我,這是什麼花?”“這花名為……染霞。”
“騙人,這明明是……”“且慢。”薑不韋伸手,“姑娘可否不要說出來。”
“你這人真有意思,明明不知道,卻要裝懂。”“我隻是覺得,知道了花的名字,花就不那麼美了。”
她呆愣住了,少年長發在風中飄蕩。
山楂下,花瓣撥弄漣漪輕淌,漣漪後,浮現嘴角笑容輕揚。
“染霞……好像真像晚霞染紅的一樣,又好像,是它染紅的晚霞。”“每一朵花,在我心中,都有自己的名字。”
“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是啊,這些花生長在天地間,仿佛能傾訴出言語,可惜,要是扔進煉丹爐,就變成死的了。”
“那樣就沒意思了。”她突然臉紅了,“那,我在你心中,也已經有名字了?”“有。”
“叫什麼?”“蝶音。”
蝶音閉上了眼睛,仔細傾聽著,時間的潺潺溪流,不經意間,變成了奔騰的江河。
“爹!我在這裡。”蝶音睜開眼,向遠處的人招了招手。
兩個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在此時對視了一眼,然後移開了視線。
……
再一次閉上眼時,白惜夢站在了閣樓的最頂端。
麵對著遠處,一座如同將軍府一般氣派的高樓,白惜夢伸出手,一隻千紙鶴,拍打著翅膀,飛向了遠方。
塑風劍閣,主樓。
劍閣內部戒備森嚴,在閣主房內,薑不韋處理完公務,正在小憩,旁邊四個劍客持劍而立,麵色緊張。
突然,打開的窗戶外飛來一隻千紙鶴,四麵劍客拔劍怒喝“有刺客!”
“大驚小怪什麼。”薑不韋睜眼,伸手夾住千紙鶴,將紙麵打開,一朵畫在紙上的花,竟然從畫中立了出來。
花與窗外的晚霞融為一體。“這是?有人送大人的珍貴藥材?”“放你母親的狗屁,有人送藥材隻送一株的嗎?”
薑不韋仔細端詳了一會,“居然是滿大街開的野花。”將花與紙鶴揉成一團,“無趣。”扔出了窗外。
晚霞紅如血。
在這時,沐塵正在房舍內端坐冥想。
“沒想到你提升修為的秘術,反噬作用如此之大。”沐塵經過一戰之後,全身筋骨臟器皆受到嚴重損傷。
“不過無所謂,隻要有了這些丹藥,以內丹涵養體魄,你很快便能恢複體魄與根基。”
沐塵沒有想到,自己救的兩人身份並不一般,兩位什長雖然不是世家弟子,但是二人長輩,竟是一位將軍府都尉。
二人回報給沐塵的丹藥,一共有三枚蘊神極品,九枚蘊神上品。
“這些丹藥,若是憑我現在的實力,三年五載的軍功都難以換取。”“正如你們人類所說,險中求富貴。”
在步青雲的運作下,沐塵的內丹提升到了蘊神極品,將所有丹藥的藥力儲存了起來。
此時沐塵的神魂雖不能出竅,卻可以魂遁入體內內丹之中。
沐塵在內丹世界中,眼前飄過無數奇怪字符與影像,步青雲解釋,這些都是沐塵的武學記憶,暫時沒有太大作用。
處於冥想狀態的沐塵,對於自身的感悟達到了一種不同的境界。此次殊死一戰,令沐塵察覺到了危機。
“《磐石訣》,《空山龍鳴》,勢在必得。”沐塵發現,自己現在極其需要這兩門武學提升實力。
從武試到至今,轉眼間已經過了兩年。兩年的風雨過後,當年通過武試的人,在將軍府中隻剩下了一半。
幾顆蘊神品級的丹藥,對於兩位都尉親信來說,算不得什麼。
沐塵知道,自己得到的真正回報,將會是一場機緣。
也是充滿血腥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