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槍衝鋒的武僧並未有所警惕,認為以對方煉體五重境的元氣總量,武技威勢不可能阻擋他們的步伐。
然而,他們卻不知沐塵這一招武技威勢,依靠的不僅僅是武者本身,而是將武技力道分為無數道霹靂縱橫後,喚起隱於地勢中的土震石塌之力,加持之下,武技威力劇增。
一聲巨響似晴空霹靂,大地裂隙行如巨蛇蜿蜒,三十餘名武僧步伐一亂,被腳下浩蕩衝擊瞬間震飛。凡仁通警覺已久,憑借聚氣一魄境的定力穩住了身形。
鋪天蓋地的塵霧中飛出十餘柄槍戟等重兵器,接連刺死幾名武僧,凡仁通舞棍擋下,怒然罵道“一群不中用的東西!既然守不住,殺一個將軍府牙門將夠本再說!”
官兵破塵踏入石室,與武僧展開搏殺。施展武技後的沐塵體元消耗過半,凡仁通定不給他喘息的餘地,踏步上前出棍橫掃,意外的是沐塵並未防守,任由一棍將其打飛,身形在空中翻騰,“砰”的一聲,在後方洞壁上撞出一人形坑。
“同樣是傳道弟子,你這一棍,和方武天差距太遠。”
凡仁通瞬間怒火更甚,追上前去補一棍洞穿石壁,塵埃散儘後卻不見坑內人影,他下意識抬頭,與洞頂蟾伏的沐塵對視一眼,隨即飛身躍起而緊追,亂棍打起無數碎石,卻連沐塵的影子都摸不到。
洞壁跳躍穿行幾個回合後,蟾息起伏間,沐塵體元回複完全,而凡仁通卻漸感心有餘而力不足。
“若是孫武法的棍影有千重,那你的僅有十重,不能再多了。”耳旁的嘲諷聲陰魂不散,凡仁通盛怒之下四處張望,回頭看見沐塵身影,怒蕩一棍,沐塵側身閃過,渡江破浪三步,疾影移行,鐵山一靠。
凡仁通被這鐵山一靠撞得口吐飛沫,心中驚歎方才難道就是他這一靠撞碎的石門?!再被沐塵飛身一腳踢中太陽穴,幸而金鐘魄護體,隻略感頭暈目眩。
匆忙招架了沐塵幾輪拳腳後,凡仁通不甘心地長歎一聲,退步開來領一眾落敗的武僧撤離了石室。
“大人,不追了嗎?”“不追,這禿驢雖敵不過我,畢竟也有聚氣一魄境的實力,他要走我也沒把握留住,清理戰場吧。”
眾白虎營兵士受命開始打掃石室陣地,沐塵下令道“收繳的兵器統一擴充軍備,如今將軍府扣減補給,我們能省一點是一點。”
沐塵從一名武僧屍體旁撿起一杆鯨濤槍,單手吃力地比劃了兩下,暗聲抱怨“將軍府裝什麼窮,連宗派弟子都用得起的馬槊,居然舍不得給自家白虎營配備個幾百杆。”
與此同時,鬼門峽另一側洞窟之內,一名兵士走上北坊跟前稟報道“大雷槍寺與霸濤門宗派軍已全線崩潰,是否乘勝追擊?”“傳令追擊,驅逐殘敵。”“是。”
北坊從石凳上站起,放眼望去,洞窟一方屍橫遍野,前有幾隊兵士整理戰場,後方傳來一陣鎖鏈敲擊的雜聲。
“彆白費力氣了了,這縛獅鏈可是專為你們大雷槍寺弟子量身定做的。”北坊渾身負傷,聲音卻依舊鏗鏘有力。
“俗話說人有三急,貧僧就是想解個方便,大人行行好,能否把這鏈鬆一鬆?”一名武僧趴在地上,全身被粗鏈五花大綁,脖頸被鋼環鐵刺劃得血肉模糊。
“哈哈哈哈哈,果真是出家人不打誑語,編個瞎話都這麼耿直,實話告訴你,你身上的縛獅鏈沒那麼結實,以你大雷槍寺的拓骨功,一掙就斷,不信你試試。”
“哈哈哈哈!”武僧大笑,“身骨長一寸,鐵刺伸一尺,貧僧還不想死。”
“你特麼也知道!若不是將軍府看你聚氣二魄境的修為尚有做苦力的價值,哼!不識抬舉的東西!老子手底下死了那麼多弟兄,早恨不得把你烹殺當場了!”
“哈哈,貧僧這一身粗皮糙肉可不好嚼……”
暮色降臨後,一輪彎月從鬼門峽底的血色中升起。
都伯李鏡停馬而遠望,身後跟隨的二百餘名將士止步。“他們已經開始進攻,我們出關太晚了。”
一名將士問“大人既決定出關,為何不去支援其他戰線?”李鏡解釋“彤鈴城守軍中能調出來兵馬的有限,支援其他戰線顯然不夠,但如果北坊知道我們到了此地,既知天塹鬼門難攻,多半會與我們集結,暫棄鬼門峽,轉路支援其他戰線。”
“哦,要是他們攻下了鬼門峽又該怎麼辦?”
“僅憑他們的人馬,攻下鬼門峽的可能性……”李鏡搖了搖頭,“萬中無一。”
“那要是萬一呢?”“沒有萬一……”
李鏡一驚,發現提問的人並不是身後的將士,而是正前方騎馬走來的一位武將。
“你是,沐塵?”“正是晚輩,恭候大人多時。”
“北坊讓你來乾什麼?”“北坊大人不知曉,是我擅作主張前來稟報,我軍已攻占鬼門峽的消息。”
半晌之後,李鏡手指沐塵說道“你,不像是在戲弄我。”“不敢。”
二百餘名將士矚目之下,李鏡策馬揚鞭,獨自向前奔行前去,“我們也跟上?”“不然呢。”大軍跟隨其後,來到鬼門峽關前。
夜色已深,峽穀內燈火通明,映照出兩側崖壁上的兩座狹窄的單人木橋,橋上幾名兵士正舉火把來回巡視。
沐塵站在李鏡身後,解釋道“石壁風化嚴重,鬆土難以定樁,木橋雖簡易,但其固定點都在山體洞窟之內,大人可放心通行。”
李鏡與眾將士不言語,峽穀中傳來鬼泣般的呼嘯聲,一麵麵白虎旗幟迎風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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