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未入關時,哪怕要繳各種苛捐雜稅,百姓安全有保障勉強能裹腹,現在胡人打來,朝廷彆說抵抗,就隻差開門放胡人進城了。哪管咱們百姓的死活。”
林亦桁心情沉重,甚至有些迷茫,他讀書到底是為了什麼?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林亦楠看了他一眼,無論在哪,她都隻想活下去,家國大義對她來說太遠了。
想到這裡,她加快了手裡撿拾東西的速度。
不遠處草叢中有兩匹自顧自吃草的馬,她小跑過去,拉住韁繩,兩匹馬兒就乖乖的跟著她走。
她把撿來的物資一一綁在馬背上,有幾袋糧食偷偷塞進空間。
“阿楠,這匹馬還有救嗎?”林亦桁指著一匹受傷倒地的馬問。
恰好雲漠路過,他蹲下看了眼,“腿傷了沒用了,殺了吧。”
“殺了?”
“對,殺了吃肉。”
林亦楠也走了過來,她抽出手中的刀,一刀劃破馬兒的喉嚨,馬倒在地上,不斷地抽搐。
“這麼重怎麼帶回去?”林亦桁犯難。
“讓那兩匹馬拉。”
林亦楠說著撿了兩根粗壯的樹枝,做了個簡易的擔架綁在兩匹馬身上。
林亦桁想去牽馬,見他手臂受了傷,林亦楠直接搶過韁繩。
“哥,我來吧。”
“不等等雲公子他們嗎?”
兄妹倆朝雲漠那邊看去,他們的護衛死了兩個,傷了好幾個。
雲漠帶人挖了兩個坑,就草草把人埋了。
“不用,還不知娘他們怎麼樣了,我們得趕緊回去。”
大家隻是同路而已,他們人多,誰知會不會掉轉頭來搶自己的東西。
這個世界上有兩樣東西不可直視,一個是太陽,另一個就是人心。
這種事,她在末世經曆的可不少。
林亦楠拉著兩匹馬,馬背上馱著幾袋胡人搶來的糧食,馬後麵還拖著一匹死去的馬。
走出沒多遠,林亦楠便察覺到有人跟在後麵。
“為什麼跟著我們?”
林亦桁回頭看到身後跟著的是剛才救自己的那個少年。
他牽著一匹馬,馬背上還坐著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兩邊各綁著他撿來的糧食物資,一隻嶄新的大木桶特彆醒目。
少年聞言,撲通一聲跪在兄妹倆麵前。
“我父母都被胡人殺了,我妹妹還小,請求好心的公子姑娘收留我們。”
馬背上的小姑娘聽到哥哥提起被殺的父母,渾身顫抖,撲閃的大眼睛裡瞬間蓄滿淚水。
“哥哥。”她小聲喊道。
林亦桁左右為難,他們自身都難保,如何收留這兄妹倆。
林亦楠抿唇冷冷看著,末世生存法則一就最不聖母,同樣適用在這個時候。
林家上下老的老,幼的幼,如果不是這家人對原身不錯,她早就撂挑子了。
少年身手了得有勇有謀,父母俱亡,還能護住妹妹,放在哪裡都能生存下去。
想到這裡,林亦楠也沒在糾結。
“你要跟著就跟著,隻一點,你們兄妹的命得自己顧著。”
這時,雲漠拉著五匹馬,後麵拖著兩匹死馬,馬背上馱著三個受傷的人,其中兩人昏迷著,看樣子傷得不輕。
林亦桁朝身後的雲漠點點頭,便又繼續和林亦楠繼續往山林走去。
這一耽誤,也不知娘和叔叔他們走了多遠。
兩隊人馬朝著山林深處繼續前行。
雲漠走在後麵,眼睛不時望著前麵那抹挺拔纖細的身影,剛才林亦楠身上那股濃鬱的殺氣,沒在屍山血海中摸爬滾打是練不出來的。
有些想不通她一個閨閣女子,哪來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