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如此下了臉麵,曾小鳳手中帕子都要擰爛。
丫環小心翼翼上前,“姑娘,天晚了,我們回吧。”
曾小鳳收回目光,與丫環甩袖而去。
回到客棧,她提筆給父親寫信,此計行不通,餘下的就交給父親決斷。
蘇韞之一邁進家門,坐在廳堂裡等待的朱錦慧站起身,探出頭往他身後張望。
“曾姑娘呢?沒跟你回來?”
“娘,曾姑娘與我們非親非故,這麼晚了還來不合規矩。”
“怎麼不合規矩,日後她可是要成為咱們蘇家婦的,提前來認認門有什麼不對?”
朱錦慧說得理所當然。
蘇韞之看著她一臉認真地說道“娘,我與曾姑娘不合適,日後更不會娶她的。”
說完他抬腳往院子走,朱錦慧急忙上前攔住他,“你是不是還惦記著林亦楠那個小賤人?”
“娘,她現在是龍潭的城主,你說話不要口無遮攔,小心惹禍上身。”
“哦,我才說一句,你倒是護上了。”
麵對不依不饒的朱錦慧,蘇韞之無奈扶額,他娘認定的死理,奈何他怎麼說都沒用。
下人們嚇得沒一個敢上前,蘇韞如從後院出來,身後跟著抱孩子奶娘。
“娘,大哥,你們在說什麼?大老遠就聽到你們爭執的聲音。”
朱錦慧像是找到聯盟一樣,拉過蘇韞如的手,就開始數落起蘇韞之的不是來。
“如兒,你來得正好,快說說你哥,他不願娶曾姑娘。”
“哥,曾家雖說這些年沒落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總比逃下來族孤勢單的要好。”蘇韞如勸道。
母親和妹妹想不通其中關竅,蘇韞之無奈道,“曾家是製造麻黃紙的,他們知曉我會造紙。此時提出與我們家結親,其目的不純,我們不能草率應下。”
“說到底,你還是忘不了那林亦楠那個賤人!”朱錦慧見女兒也無法說動兒子,捏著帕子抹起了眼淚。
蘇韞如趕忙上前去哄。
蘇坤良邁進家門,就見到老妻抹淚,是家裡哪個小兔崽子又惹她生氣了。
“怎麼了,這是?”
蘇韞如想要告狀,蘇韞之先她一步,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包括方才曾小鳳與他說的那番話。
不止蘇坤良,就連朱錦慧和蘇韞如聽了都嚇一跳,真沒想到曾家為了這造紙秘方,竟然連臉麵都不要了。
“日後這曾家就不要來往了,如兒,你此番出來的時日也不短了,明日我便去縣衙問一問,這兩天有船你就回去吧。”蘇坤良沉下臉來,說出的話讓人不容置喙。
“是,那勞煩父親了。”蘇韞如垂眸應是。
她性子早已不複當初莽撞,也許是看在父親或是龍潭的麵子上,婆母教會她許多道理。
鄧世發是鄧家嫡子,婆母說日後鄧家中饋都會交到她手裡,讓她凡事多留個心眼,多聽她父親教導,她一直謹記於心,言行舉止皆按世族宗婦來學習。
說完了女兒,蘇坤良看向老妻,這麼多年,她什麼都好,目光短淺,太拎不清,才將大兒的姻緣放走。
朱錦慧被他看得心頭發涼,“老爺,我也是想讓韞之得門好親事。”
“日後韞之他們的親事需得由我親自過目。”
“是,老父您是孩子們的爹,自然得由你來掌眼。”朱錦慧忙討好說道。
曾家試圖用聯姻來挖起蘇韞之,林亦楠等人是不知的。
林亦楠進了家門,雲母就迎了出來,嗔怪地斜了一眼雲漠。
“你這人也真是的,十九跟定兒玩得好好的,他倒好,衝進來撈起十九就往外跑。”
“夫君說十九想娘了。”林亦楠半點不留情麵,當麵拆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