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樸離去之後,羅煙宗頓時陷入了一片愁雲慘淡之中,諸人或是憤怒,或是憂慮,或是絕望,個個神情頹喪,宛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萎靡不振。
唐纓絡更是一臉蒼白,嬌軀瑟瑟,宛如風雨中飄零的花瓣,顯得格外惹人憐惜。
雖然她年紀不大,修為也隻有築基中期,但是作為宗主之女,她自小在羅煙宗受到周圍人的寵溺嗬護,哪裡經曆過這種事情,一時間有些六神無主,被剛才的事情嚇壞了。
“唉”
回到議事廳後,羅煙宗宗主忍不住重重地歎息一聲,整個人似乎都蒼老了許多。
沉思了片刻之後,他強行打起幾分精神,語聲溫和地向唐纓絡說道
“纓絡,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情自有我和諸位長老擔待,你也不要胡思亂想,哪怕是再艱難,咱們也會想出一個解決辦法的。”
唐纓絡聞言,抬起水汪汪的眸子朝自己父親看去,貝齒輕咬紅唇,欲言又止道
“爹,實在不行的話,就把女兒獻過去吧,隻要大家平安無恙,女兒願意……”
她的話尚未說完,羅煙宗宗主卻忽然擺了擺手,冷聲打斷道
“不可胡說八道,下去!”
見父親臉色嚴厲,唐纓絡隻好乖乖退下,邁著沉重無比的步伐走出大門。
唐纓絡離開後,羅煙宗宗主立即從主坐上站起身來,表情鄭重地環視屋中神色各異的長老們,沉聲道
“諸位長老,現在咱們需要商量一下如何渡過此番劫難”
且不提議事廳內的激烈討論,唐纓絡此刻正愁容滿麵,失魂落魄地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雖然路過的羅煙宗還是會熱情地朝她打招呼,但她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一些人目光之中帶著的一絲異樣。
她知道,羅煙宗之所以麵臨如此凶險的境地,全是因為自己的特殊體質,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是如何傳出去的,但既然引起了玉清宗內大人物的覬覦,那麼事情就絕對無法善了了。
哪怕羅煙宗這次砸鍋賣鐵補足了這次的供奉,那麼下次呢?
假如沒有達到目的,周樸日後絕對會變本加厲的壓榨逼迫。
反正供奉多少是對方說了算,下次再把供奉數量提高十倍,到時羅煙宗又該如何應對?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就是弱者最大的悲哀
越是往深處思考,唐纓絡心頭越是冰涼,她已經預料到自己的結局將會何等悲慘。
回到房中之後,她不知不覺間便呆坐到深夜,就在這個時候,窗外突然響起一陣輕柔的腳步聲,隨後門扉被悄無聲息地推開。
心事重重地唐纓絡渾身一震,轉頭望去,赫然發現來者是自己的父親,羅煙宗宗主唐明輝。
此時唐明輝的表情有些凝重,眼眸之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不待她說話,徑直來到她跟前急速說道
“纓絡,趕緊收拾一下東西,然後馬上跟我走!”
聽到他的話語,唐纓絡俏臉上浮現出驚疑之色,脫口問道
“爹,您這是怎麼了,要去哪?”
“彆問那麼多了!唉,算了彆收拾了,現在就走!”
說完,唐明輝也沒有給唐纓絡任何思索的機會,直接上前拉著她的裙袖,接著手掌一翻,露出了一枚布滿紫色紋路的靈符。
啟動之後,一道紫光閃爍而出,瞬間將二人包裹,下一瞬兩人便齊齊消失在原地,整個過程沒有產生絲毫空間波動,房中的人就像是沒有存在過一樣。
顯然,這枚傳送符篆極為不凡。
唐纓絡隻覺眼前畫麵陡轉,入目是一個靜謐幽暗的密室,密室中央則靜靜矗立著一座簡易的傳送陣。
在看到傳送陣的那一刻,她頓時明白了自己父親的心思,滿臉疑慮地問道
“爹,我走了,你們怎麼辦?”
聞言,唐明輝眼底深處泛起一抹苦澀,不過他表麵上依舊鎮定從容,淡然說道
“放心吧,今日我已經跟宗中的長老們商量好了,所有人都一致決定趁著這幾天的寬限時間舉宗搬離,然後再找一處偏僻之地重建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