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荔看著兩個濕淋淋的驚弓之鳥,垂了垂眼眸,又下意識環顧周圍。
憑她的眼力,看不出任何風吹草動。
周圍除了浪漫的燭火和飄搖的綢帶,看不到任何可疑的人影。
這時,府裡其他下人也紛紛趕過來照顧玄青和桃宜。
“郡主?”芙錦抖著身上的水回到時荔身邊,發現她在愣神。
“嗯?無事,你跟他們去換一身衣裳,彆著涼了。”
時荔回過神,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邊,鼻尖似乎有嗅到一股隱約熟悉的淡淡香氣,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味道。
不是花香,倒有些像秋日裡豐收的果香,香甜中又透出淡淡的酸澀,有點兒奇怪。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郡主千萬不要生氣!”
城主姍姍來遲,走過來就一疊聲向時荔告罪,甚至來不及看一眼自己可憐的兒子。
反正他的兒子多得是,玄青隻是府上一個身份卑微的姬妾所生,今天能被帶過來全是因為長了一張好臉。
誰知道非但沒能讓郡主另眼相待,反而給自己惹了大麻煩,城主現在恨不得手刃親子。
“無妨,請城主派人帶我的侍女換一身乾淨衣裳。”
時荔看了一眼還在不停地和身邊的人說“有人害他”的玄青,欲言又止。
“是是是!郡主請隨我來,我為郡主帶路,宴席已經備好了。”城主一邊讓人帶芙錦去換衣服,一邊親自為時荔帶路。
時荔沒有糾結,跟著城主離開湖邊,燭火的光輕巧地劃過她的鬢角,裝飾在額心的寶石反射出一道璀璨的光弧。
不期然晃了暗處某個人的眼。
因為站位角度選得好,所以就算玄屹就站在相距不遠的假山後麵,也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
他雙手抱臂,懶洋洋靠著假山,抬起素白的手指擋了擋眼睛,另一隻手赫然把玩著幾顆棱角分明的石子。
所以,玄青和桃宜並沒有被迫害妄想症,剛才確實被石子打中膝蓋才會掉進水裡。
但那也是他們活該,誰讓招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玄屹並不想惹出太多事端,所以隻是用石子打了一下他們的膝蓋和小腿,不然憑剛才玄青在時荔麵前大小聲,估計舌頭和命一樣都保不住。
目光追隨著時荔漸漸離開,玄屹動了動嘴角,把最後一顆石子又隨意地扔出去,然後走出假山。
在亮如白晝的花園裡穿行,他穿著昭昭紅衣,身姿如若鬼魅,竟然沒有被一個人發現。
“啊啊啊!”
湖邊,又傳來玄青鬼哭狼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