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荔定定地看著袁持之。
他也不再說話，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烏沉深邃。
看得久了，有一種特彆的感覺。
好像跨越了時空，不再是這個世界，而是其他的時空，也曾經這樣對視過。
時荔下意識握緊袖中的手，揚唇微笑，“既然愛卿有雅興，來人，賜劍。”
宮人很快呈上來兩把長劍，一把遞給袁持之，另一把遞給北國二王子。
二王子拿著長劍，輕巧地揮動了兩下，笑得越發狂傲恣意。
“這麼輕的劍……真沒意思！”
雖然話這樣說，他也知道時荔不會再給他換劍，乾脆利落地走到空曠的場中，絲毫不把一身文臣打扮的袁持之放在眼裡。
“等一會兒要是刀劍無眼，可彆怪我……”
“無妨，都是沒開刃的長劍。”袁持之溫和有禮，但直接打斷了他。
二王子乾脆嗤笑了一聲，下一秒長劍直接刺向袁持之。
時荔和在場的其他人一樣，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二人身上。
她很清楚，袁持之既然向她要長劍，那麼肯定是不會落於下風的。
可是刀光劍影間，手指還是久久不能鬆弛，心裡更是一陣一陣地緊張。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分毫不喜形於色，甚至能淡定地端起酒杯輕飲。
群臣見他如此平靜，也慢慢放下了緊張的心思。
觥籌交錯間，二王子節節敗退，袁持之遊刃有餘，好像真的成了宴席上助興的武師。
滿座君臣，一句話都不用說，就將他的驕傲麵子通通踩在了腳下。
二王子越來越怒，手下不留餘地，在袁持之身上卻一點兒好處都討不到，心思一轉，趁著劍鋒被袁持之彆開，竟然舉劍揮向時荔。
他距離時荔還有一段距離，也確實沒有行刺的心思，隻是覺得自己被落了麵子，如果能嚇唬得時荔失態，那麼自己的麵子就算是找回來了。
誰知道時荔靜靜地看著他舉劍而來，絲毫不為所動。
二王子心裡發狠，走得越來越近。
然後，另一把沒開刃的長劍重重拍在臉上，冰涼的重量好像一個巴掌，疼痛刺骨。
不等他反應，袁持之的長劍又下移，直接攔在脖子上，讓他一步不敢再動。
雖然長劍並未開刃，但這個勁力也足夠割開他的脖頸。
二王子感覺到長劍上釋放的殺意，像被冰封一樣定在原地，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刀劍無眼，王子彆在意。”對招這麼久，袁持之臉不紅氣不喘，仿佛在逗小孩子玩一樣，說話也是溫和客氣的。
如果，不是二王子在他的眼睛裡看出了濃厚的警告和殺意。
“你……你是誰？”二王子這時才想起來，問一問對手的身份名字。
袁持之緩緩垂劍，全程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
“袁持之。”
二王子聽見了，瞳孔瞬間收緊，冷汗順著額頭緩緩而下。
他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可怕的青年，就是當年在北地連奪三軍，將他父親打得不得不俯首稱臣的男人。
他竟然這樣年輕！
“王子這段舞劍確實很精彩，朕這一杯酒，賜予王子。”
時荔在上首，見時候差不多，乾脆舉起酒杯，遙遙示意二王子。
這個動作，讓二王子直接無地自容。
他好像一個小醜。
垂下頭，咬著牙謝過天子之恩，二王子垂頭喪氣地退回坐席。
袁持之後退兩步，將剛剛用過的長劍遞還給宮人，十分標準地對時荔拱手行禮。
抬起頭時，兩人再次目光對視。
時荔終於沒忍住，擔心地皺了皺眉。
同一瞬間，袁持之露出了漾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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