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神貫注的虞湫,在餘光中出現時荔的瞬間,就分神了。
手下畫陣的動作不停,眼神卻控製不住地看向她。
一眼又一眼,深情又溫柔。
眷戀又難舍。
“荔……師姐,不要再靠近了。”看著時荔已經走近到幾步之內,虞湫喊住了她,連稱呼都變回了原來的。
時荔停下來,衣袂被深淵底下吹起來的風吹得翻飛不止。
兩個人甚至沒有好好說話的時間,那邊正邪打鬥不斷,棲吳看出端倪,也在拚了命地往這邊衝。
虞湫的陣法馬上就要畫成了。
最後的一步,需要他的先天魔血。
虞湫回眸看向時荔,畫成陣法的手中捏了一枚乾癟的杏乾,唇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
聲音輕薄如霧,像早春三月蒙蒙的雨,顯得整個人都不合時宜的柔軟。
“師姐,你親手製的杏乾真好吃。”
時荔靜靜地看著他,聞言也笑了。
“嗯,你喜歡就好。”
絲絲縷縷的魔氣從虞湫頭頂溢出,卻和其他妖邪漆黑不祥的顏色不同,泛著淺淺的瑩白,如雲如霧。
魔氣補填上陣法的最後一個空缺,陣法開始了正常的循環運轉。
這自然不是能釋放深淵底下妖邪的陣法。
恰恰相反,虞湫的陣法能將附近的妖邪全部重新鎮壓在深淵之下。
這也是為什麼,虞湫要把所有的妖邪都騙到這裡,等的就是這一刻。
除了棲吳察覺到不對想要逃走,其他妖邪已經殺紅了眼,絲毫不知道自己末日將近。
同樣收到影響的,還有虞湫本身。
他是陣法的主人,也是陣法要壓製封印的人,被陣法的力量死死地壓在原地動彈不得,隻是眼看著妖邪一個個落入深淵。
大事不妙,棲吳想要逃走,古櫟熹和元夢瀅一起攔在他麵前。
“我徒弟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怎麼能讓你逃走。”古櫟熹祭出自己的本命劍,將棲吳的退路徹底斬斷。
元夢瀅眼睛赤紅地站在旁邊,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架勢。
退是被封印,搏一搏還可能有一線生機。
棲吳自然不會束手就擒,其他沒有落入深淵的妖邪也是這般想法,還在做殊死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