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家夥就要把扳機給扣下去了,柯嵐直接抄起桌子上的電子台曆砸了過去——
“呯!”
槍響了,但是被柯嵐這麼一砸,子彈並沒有貫穿他的頭顱,而是打在了他的大腿上,鮮血泊泊湧出。
隻不過林啟明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臉上的表情幾乎沒有出現任何變化,柯嵐甚至都要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做過什麼阻斷痛覺神經的特殊手術……
“行,我信了……你先給自己止血吧,我還有話要問你,我可不想你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柯嵐說道。
林啟明沒有說話,默默地撕開了褲管,將兩根手指頭伸進了血肉模糊的傷口之中,硬生生將那枚鉛芯彈頭給夾了起來。
軟質的鉛芯彈頭已經嚴重變形,估計是射入腿部之後撞到了堅硬的腿骨上麵——三級以上的強化人的骨骼強度,已經和鋼鐵相差無幾。
“是個狠人。”看到對方一聲不吭地將變形的彈頭丟進桌邊的垃圾桶裡,柯嵐評價道。
對方身上並沒有攜帶醫療用具,柯嵐乾脆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小號急救包掏了出來,丟到了桌上。
“謝謝。”林啟明抬頭看了柯嵐一樣,打開了急救包——他的手法十分熟練,清創、消毒、縫合再加上包紮,總共隻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所幸這一槍沒有打中什麼大動脈,除了將深灰色的作戰褲染成了黑紅色之外,出血量還處在可控範圍之內。
看著林啟明略微有些蒼白的臉色,柯嵐開口問道“我要如何確定,自己不會被那東西所感染?”
“平板電腦的桌麵上有個加密文件夾,裡麵有未經馬賽克處理的照片,密碼是20211224。”林啟明回答道。
“嗬……這方法還真是簡單粗暴。”柯嵐點了一下那個文件夾,然後輸入了密碼。
就在密碼還剩下最後一位的時候,他的手指停了下來。
他看向林啟明,問道“你為什麼還留在這裡?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也被感染了的話,你這樣盯著我看,下一個遭殃的可就是你。”
“如果真的發生了意外情況,必須要有目擊者的詳實報告,所以我不會回避。”林啟明答道,“如果意外真的發生了,在我將報告提交上去之後,我的副手會接替我的職責,清理現場。”
“也是,畢竟你連死都不怕。”柯嵐點了點頭,“不過……清理現場,是指將我們兩個都毀屍滅跡嗎?”
“隻包括我。”林啟明搖頭,“按照船員會的要求,如果你被感染,我們需要不惜一切代價,第一時間將你送到指定的地點。”
“指定的地點?是哪裡?”
“我不知道。隻有當該情況發生之時,我們才會被告知這個任務的細節。”
“估計十有八九是要把我當作珍貴的實驗標本吧。”柯嵐無所謂地笑了笑,輸入了最後一位密碼。
林啟明沒有接話,而是一臉嚴肅地注視著柯嵐。
“我要打開圖片文件了,如果你現在想要改變主意的話,還來得及。”柯嵐最後提醒道。
林啟明搖了搖頭。
“現在後悔,就——來不及了。”柯嵐點開了圖片。
那是一張臉,依稀還能辨認出是一張年輕女性的臉龐,隻不過除了她原本的五官之外,這張臉已經完全被密密麻麻的“眼睛”所占據——那些凸起的瘤狀增生物層層疊疊地覆蓋在皮膚之上,其中有差不多一半都已經“迸裂”了開來,露出了包裹在皮層下的眼球。
光是看到這個畫麵,就足以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也怪不得之前視頻裡那些研究員會表現得這麼驚恐了,更何況,他們那時候連這個女人是怎麼被感染的都不知道。
隻不過,讓柯嵐感到有些奇怪的時候,他總覺得這些眼球似乎在轉動著——它們在追逐著自己視線的焦點,無論自己看向這張臉的任何一個角落,這些眼球都在和自己對視著……
柯嵐看了一眼圖片文件的後綴名,是jg而不是gif,這確實是一張定格圖片而非動態圖片。
但那些大小不一的眼球,真的在動。
不過在考慮到這東西匪夷所思的傳染方式之後,柯嵐倒也懶得去問林啟明了。
這張照片上附帶的“信息”就相當於一種“病毒”,連帶著照片文件本身也成為了危險的傳染源。
如果那些不靠譜的專家們預料的“模因傳染”真的出現了,那麼不僅是照片……任何攜帶著和“它”有關的信息的載體,都將成為“它”傳播的手段和途徑……
認知即為感染,這大概就是“模因傳染”的本質了——而想要去除來自認知的威脅,唯一的辦法或許就是高強度的“物理式洗腦”,將與“模因”有關的所有記憶和認知都從受感染者的腦海中清除掉,或者乾脆把人改造成對外界認知和常人既然不同的精神病人……這樣一來,或許就可以避免模因傳染的風險了。
隻不過這麼一輪折騰下來,這個人基本也就廢了……
“已經五分鐘了。”林啟明說道,即便是他,語氣也免不了多了一份緊張,“你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嗎?比如皮膚瘙癢、關節疼痛或是呼吸窘迫之類的?”
s感謝書友20211201152729343打賞的100幣。
s祝大家平安夜快樂,已經可以不用再戰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