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我家那邊也不缺白樺樹,價格便宜,量又足,運費還低。為啥要跑黑省去采購?這不舍近求遠嘛!”徐誌林跟在王玉亭屁股後麵,一路小跑著說道。
沒等王玉亭說話,王元就諷刺說“老徐,你家那些破玩意能和我從黑省調來樹的比嘛?你睜開狗眼看看,這可都是一級貨,哪棵樹都是乾直帽圓三叉九頂!就你家的那些破爛,能比的了嘛?”
徐誌林喃喃道“一棵要一千多塊錢,能不好嘛!要是去我家那邊上樹,五百多塊錢都頂天了。”
王玉亭之前的話都沒聽進去,最後一句話卻聽到了,他轉過身,瞪著牛一樣的眼睛問道“在你家那邊,一棵樹隻要五百多塊錢就能下來?”
徐誌林驚覺自己說漏了嘴,心虛的說道“我說的五百多塊錢是成本價,要是在作業條件好的地方,應該是差不多。”
王元插嘴道“老徐,你特麼的滿嘴跑火車,和領導都沒一句實話,就你家那些破樹,五百多就算天價了,還分什麼作業條件。”
徐誌林嘴硬道“你這話說的,有的地方,就是作業條件不好嘛!又是坑,又是坡的。說不定五百塊錢這個價格就是下不來嘛!”
王玉亭想了想,說道“小王,你和老徐一起,去他家一趟看看,那邊的樹,要真是五百多能下來,就整一些過來。”
王元說道“領導,他家那邊的樹,我之前是看過的,質量和黑省的沒法子比。”
王玉亭說道“你是榆木腦袋啊,你不會把質量不好的樹種到犄角旮旯嘛?非種到明麵上給人看?”
徐誌林拍馬屁道“還是領導英明,一下就想出了辦法,我們哥倆捆在一塊都和您差的遠呢。”
徐誌林找的樹,不但高度不夠,皮色也不夠白,質量也差的很多。但是價格便宜,運費也低,這就給工程節省了很大一筆資金投入,降低了成本。王玉亭收到園林處百分之三十的預付款,再加上王元和徐誌林自己墊付的資金,完全能撐到項目完工,這樣一來,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就是毛利潤了。
戰遠開車閒逛的時候,偶爾也會看到那些剛剛種植好的白樺樹,綠化的效果確實不錯。他沒時間嫉妒彆人,林業局牽頭的額爾敏木材加工園區項目已經開始施工了,戰遠正在想辦法,希望能把綠化的工程拿下來。
三叔戰文勝的木材生意越做越大,最近又和陸春華走的很近,戰遠經常能看到他的奧迪車停在林業局的停車場裡。“這兩個人看來是看對眼了。”戰遠心想,聽母親趙琴說,三叔準備介紹個條件不錯的女孩給他認識,據說是某個領導的女兒,他對這種拉郎配的方式很是抵觸,都什麼年代了,還這樣解決終生大事!這段時間,他看到三叔的車都躲的遠遠的,生怕被三叔看到,抓他去相親。
可是現在的通訊方式實在是發達,躲又能躲到哪裡去?戰文勝看不到戰遠,索性給他打過了電話。
“你在哪呢?”電話剛接通,戰文勝就直截了當的問道。
“三叔,我在單位上班呢。”戰遠說道。
“你現在是不是沒有對象?”戰文勝一點都不客氣,開門見山的問道。
戰遠心知躲不過去,靈機一動,說道“三叔,我才剛談了一個女朋友。”
戰文勝一愣,這和他了解的情況明顯不一樣,他放緩了語氣說道“你哪來的對象,你爸媽咋都不知道?你可彆忽悠我。”
戰遠硬著頭皮說道“三叔,我真的沒有忽悠你,那女孩就是我們單位的,隻不過人家的條件好,我擔心將來成不了,所以沒和我爸媽說。”
戰文勝這才相信了幾分,仍然追問道“你們單位的女孩,叫什麼啊?我認識不認識?”
戰遠腦海中閃過一個人,說道“她叫陳陽陽。”
“哦,陳陽陽啊,是陳立民的女兒吧?”戰文勝問。
陳陽陽的父親陳立民,是清河林場的場長,戰文勝木材販子出身,自然和他打過交道。
戰遠說道“是啊。”
戰文勝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勸說道“大遠,陳立民是林場場長,年薪幾十萬,手底下管著百十號人!他就這一個姑娘,人家不得找個門當戶對的?你這是不是有點……高攀了?”
其實戰文勝是想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句話被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自己的侄子是癩蛤蟆,那他這個當叔叔的,不也成了癩蛤蟆!
戰遠說道“我倒是也知道,可是現在我們倆都已經在一塊了,總要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