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人言可畏嘛，本來一傳十十傳百，傳到最後就完全變樣了，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對簡律師越不利啊，你們就沒人替她想想嗎？”顧律師看著這些人，好像是他們在害簡潼一樣。
“顧律師，你請回吧，保釋今天是不可能了，我們已經正式起訴，等著開庭吧。”程樹下了逐客令，副所長鬆了口氣，隻要這個燙手的山芋到了法院，那自己隻要配合就好了。
“簡律師，確定嗎？要不，看看我們開的條件？”顧律師眼神玩味，他覺得還有轉圜餘地。
“不看了，你走吧。”李成瀚搶先開口。簡潼的第一瓶水快吊完，一會兒還得去車上換藥呢。顧律師不再多言，起身走出了房間。程樹緊跟了上去，估計要說什麼。
“好吧，那就先這樣，簡律師先回醫院吧，有需要我們再通知你。”副所長趕緊站起來，這裡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不是說還要指認嗎？”李成瀚趕緊站起身說道。
“哦，對對對，那個夏潔，你帶著去吧，在審訊室，等著，我叫人把他們提出來。”副所長一拍腦門，今天真是昏頭了。
“好。”夏潔應聲，帶著簡潼出門，李成瀚也跟在後麵。
顧律師已經走到外麵的停車場，被程樹三兩步趕上拍了下肩膀“顧律師，留步！”
“程律師有何指教啊？”顧律師的臉上還是親切的笑容，仿佛剛才的劍拔弩張都沒有發生。
“是這樣，剛才我不好說，現在我也跟你說明白。李成瀚的父親李建，是理衡律所的創始人之一，也是現在的法人代表。這些年雖然在國外定居，但國內人脈可沒斷，政商兩界都盤根錯節。我沒記錯的話，王公子的父親去年在福布斯排行榜上53位吧？李律師的父親在52位。”程樹說的很輕鬆，聽得顧律師卻越來越驚悚“什麼？李律師是理衡的太子爺啊？您怎麼不早說誒？！”顧律師那個悔呀。
“我怎麼早說，您也沒給那機會啊！”程樹故意陰陽怪氣。他知道李成瀚不喜歡搬出家世來，所以沒當他的麵說，但事情這麼僵，他也不希望看到李成瀚他們有事，所以還是說出來比較好。
“誒喲，我記得那位太子爺不在國內啊，我都沒在律師會見過他啊！”顧律師想了想說道。
“去年回來的，為了他那位青梅竹馬的姑娘，你是不知道，心心念念找了7年，今年才找到的，你說有多寶貝！”程樹給李成瀚幫過忙，雖然這話誇張了一點點，但還是有一定根據的。
“您說的是……？”顧律師瞪大眼睛，不會吧。
“就是簡律師啊，您說說，擱誰身上能善罷甘休？他那麼寶貝的一個人，讓你們王公子折騰成這樣，嘖嘖嘖。”程樹的意思，是讓他們知輕重。
“程老弟誒，您怎麼現在才說啊，這兩家真的杠起來，可是會兩敗俱傷的！”顧律師覺得，這次真是踢到鐵板，而且玩大了。
“行了，顧律師，趕緊回去複命吧，把這情況好好說說，幾個收了錢辦事的小流氓，有什麼好保釋的？還花錢大老遠跑一趟，真不值當。”程樹的意思，那幾個人就成棄子算了，有什麼意義啊？！
“得，我回去說說看，王公子就是好麵子，覺得這幾個人出了力，就得把人家全須全尾地撈出來。可這不是鬨呢嗎？”顧律師倒是會審時度勢。
“這就對了，這幾個人坐了牢，李律師他們氣消了大半，後麵的事就好說了。”程樹也不希望這件事鬨得太大，對他們兩個人也確實沒好處。
“得您提點，我記下了，我這就回去報告，咱得空聚啊。”在這個名利場上，其實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不過利益驅使而已。
程樹揮揮手跟顧律師告彆，轉身就回了大廳。
簡潼已經站在審訊室的監控區，身邊是夏潔和李成瀚一左一右陪著。玻璃後麵的四個人站在那無所事事，依然很不老實。他們看不到簡潼，隻有簡潼能看到他們。
“簡潼女士，請問那天打傷你甚至想要侵犯你的幾個人是他們嗎？在你回答之前，希望你看清楚。”一位男民警拿著筆錄本子，站在簡潼對麵說道。
簡潼看了眼玻璃窗對麵的幾個人，雖然她一直覺得自己內心很強大，也做好了心理建設，但到了這一刻，她還是在微微顫抖。她抓著大衣口袋，儘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李成瀚站在她身側，一直觀察著她的動態，在看到她緊張的情緒後，走到她的身後靠近她說道“我在！”夏潔看了一眼他們，知道了簡潼的恐懼，默默拉著她的袖子給她力量。簡潼長舒一口氣抬頭，仔細看著那幾個人。對！是他們，衣服都沒變。其中有一個的耳朵上有耳釘，在纏鬥時候被自己一把扯下來還流血了。
“沒錯，一個都沒錯，是他們。”簡潼聲音不太穩定，情緒也有點激動。
“好，那請在這裡簽字，我們將把他們移交到看守所。”男民警遞上筆錄本子給簡潼，指了個地方給她說道。簡潼接過來看了一眼，就在上麵簽了字。她知道，一旦移交到看守所，就等著開庭宣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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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認完成以後，李成瀚和夏潔陪著簡潼走出來回到車上，他幫簡潼換了藥，又攏了攏衣服，準備回醫院去。程樹走過來敲了敲車窗，李成瀚搖下玻璃有點意外“你還沒走？我以為你已經走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怎麼會半路撂挑子？”程樹一手插著口袋，一手扶著車窗說道。
“簡潼剛才指認過了，我們現在要回醫院，你也回去休息吧。”今天是周日，程樹一大早跑過來也是辛苦的。
“好，那幾個人坐牢坐定了，簡潼，你放心回去養病吧。”隻有成了棄子，才有機會任人擺布，這也是程樹為什麼要把李成瀚的身份擺出來的原因。
“好，謝謝你，程律師！”簡潼有了點笑容，覺得自己總算勇敢了一次。
“客氣什麼？這點事我都擺不平，怎麼給李成瀚當好狗腿子？”程律師又開始不正經了，卻把簡潼給逗笑了。
“說什麼呢你？”李成瀚皺眉，但心情是愉快的。
跟夏潔道了彆，車子開回醫院，李成瀚被護士罵了個狗血淋頭，大致內容是大冷天的帶著病人出去那麼久，還自己換藥，真是無法無天。李成瀚低頭受著，一句都沒反駁。簡潼想要辯駁，剛說了兩個字也被帶著一起罵，完全不給插嘴的機會。到最後護士罵累了，檢查了下簡潼的傷口就走了出去。
“成瀚哥，你怎麼不解釋啊？”簡潼很不理解。
“解釋什麼？她說得都對啊。”李成瀚心情完全不受影響。
“可是……”簡潼正要再說，李成瀚給打斷“沒有可是，我沒關係，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我再也不會帶著你冒險了。”這話一語雙關，一是說今天，二是說京城那個案子。從他知道簡潼是替他受了罪之後，他就決定，以後刀山火海，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不會再讓簡潼受到傷害。
“成瀚哥，我這次是因為得罪人了嗎？”簡潼這才有機會問，所有人裡麵，隻有她被蒙在鼓裡的。
“不是你，是我們，京城鐘澤濤的案子，藥品的富二代被牽連，一時氣不過，本來是針對我，結果我出差走得太遠，才把矛頭對準你了。對不起，讓你受傷也受委屈了。”李成瀚說起這個就很難受，怎麼偏偏是這樣呢？
“是這樣啊，那我知道了。我覺得挺好的，受傷的是我，不是你，很好。”簡潼如釋重負，原來這麼回事，不過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要是李成瀚受傷，自己可不知道該怎麼辦。李成瀚聽到這話猛然抬頭，他想不到，他對簡潼來說已經這麼重要。胸口有一腔熱血要噴湧而出，卻隻能坐在那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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