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靈毓將早膳做好，用櫥櫃裡一整套看不出朝代的白色陶瓷餐具將早膳裝盤端出空間。
先吃了半碗小米粥後，天色已大亮，轉身進了房間。
“想好了嗎？”
“郡主，我想不到我替崔家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老夫是名醫者不是毒醫，豈會害人性命？要說真做過什麼，那就是我昨日將您劈……劈暈。”
蕭靈毓伸手捏了捏後脖頸，“你下手還挺重的，這怎麼看都不像是沒害過人能做得出來的事！”
“郡主！”吳有術大聲求饒，“老夫是真的沒有做過壞事，還請郡主網開一麵，放我一條生路。”
蕭靈毓居高臨下看著他，說出的話像深秋的朝露，透著涼意，“想來你是年紀大了，有些事不記得了，我可以提醒你一下，當年你給我娘親看診沒幾日就急匆匆告老還鄉，來了崔府做了府醫。”
吳有術心頭一顫，“我吳家祖宅就在華陽郡境內吳縣，我是被崔大老爺請來做府醫的。”
“可當年你突然告老還鄉，這不像你的行事作風，你向來做事有始有終，隻要你接診的病人無論你有多大要緊的事，都不會耽擱病人，直到束手無策才會罷手！是與不是？”
“是”吳有術掌心直冒冷汗。
“可當年我娘親的病情並沒有到束手無策的地步，你突然就走了，當時我年紀小，一門心思都放在我娘親身上，沒有注意到你的反常，就是你走後我娘親的病情反而越來越嚴重了，然，昨日我才知道你來了崔府做府醫，這不得不讓我懷疑當年你告老還鄉的真實意圖！”
“郡主，那年本是我告老還鄉頤養天年之年，您娘親的病症本就是不治之症，我也束手無策，我急著離開是家書催得緊，我老父親也等不得。”
蕭靈毓微微蹙眉，覺得他說的是假話，“你體內的毒藥還有三個時辰就會發作，隻要你說實話，我就給你解藥，不然你就在這裡等死。”
蕭靈毓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郡主！不要走！”吳有術急得叫住蕭靈毓。
護國郡主說話向來不是開玩笑，他真的會死在這山溝溝裡。
蕭靈毓回頭看他，“怎麼？願意說真話了嗎？”
吳有術道“隻要郡主能放我一條生路，老夫願實話實說。”
蕭靈毓斂眉冷聲道“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你昨日襲擊我，本就對我大不敬，如今我還沒有被皇上下旨收回護國郡主的封號，我可不是普通的郡主，我可以隨意打殺你。”
“郡主，我說，我說。”
“那快說！彆耽誤我跟家人用早膳！”
吳有術道“這都是崔貴妃安排的！”
果然是她！
昨日在崔府見到吳有術，蕭靈毓便有些懷疑。”
“當年您娘親雖是急症，但也不是不能治愈，崔貴妃不想你與大皇子順利成親，不想讓大皇子獲得蕭家的支持，雖然蕭家一向擁護皇上，不參與奪嫡之爭，但你嫁給大皇子，蕭家不想站隊都難，所以崔貴妃不想讓你娘親好起來，才會……”
“才會讓你做手腳，加重我娘親的病情！”蕭靈毓氣得一腳踹在他肩胛骨上。
疼得吳有術眼淚都流出來了……
“的確如此，崔貴妃以我全家老小性命作要挾，我不得不從！我也是被逼無奈！求郡主放我一條生路……”
吳有術的求饒聲，蕭靈毓置若罔聞，捂著胸口來到院子裡。
呆呆望著眼前還稍稍冒熱氣的早膳，腦子裡不斷想起原主跟蕭母在一起的畫麵，眼淚落下卻渾然不知。
為什麼心口這麼疼？
她不是原主，為什麼會這麼難過？！
要是當年早早發現端倪，娘親就不會死了。
為什麼發現得這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