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節:風雨欲來_夕城依漫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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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節:風雨欲來(1 / 2)

夕城依漫!

愁痕滿地無人省,露濕琅軒影,閒階小立倍荒涼,還剩舊時月色在瀟湘。

薄情轉是多情景,曲曲柔腸碎,紅紙向壁字模糊,憶共燈前嗬手為伊書。

一封薄薄的書簡,寄托了兩人無限的哀愁,讀完天嫻從遙遠的拉圖國寄來的千言萬語,幽玥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中,書簡中有天嫻的快樂、哀愁,記錄下她所有的喜怒哀愁悲苦,她的人生百態,從每個字中可以讀出,她不在是當年那個任性活潑的小公主了,她有了她需要用所有勇氣與力量去守護的人,她用深沉的目光去打量人與物,是呀!時間在不停的走動,四季都在不停的更替,誰不在變化,夕城斜陽下,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女,不也摻和了紅塵中的俗事裡來了,還學會了分析與領悟,世間沒有亙古不變的永恒,有的隻是記憶罷了,書簡上提到一句話,讓幽玥感慨萬千吾母薨,泣血念之,深宮一生,黃土一抔。

懿孝太妃卿天嫻的生母,聽聞出身於薛家遠支,因貌美入宮,生女後恩寵不在。幽玥從未見過她,所有的了解都是從天嫻的隻言片語中聽來的,因天嫻晉封公主和親,為撫其母,加綏為太妃之名,她的一生,如那深宮中的花朵,靜靜的開又靜靜的敗了,不知在她花開正濃時,有誰為她駐足有誰為她留戀過,或許,她並不稀罕他人的駐足與留戀,她像風一樣的女子,刮來了又去了。

“一朝春儘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深宮中的女人,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孤寂陪伴一生,左右不了自己的一生,也決定不了子女的命運,她們隻能聽之任之,擺之弄之,不可有半分不喜之色,也不能有半句不敬之詞,她們更多的選擇了沉默與忍受,一生的幸福均係在了一個或許未謀麵的男子身上,而後一生的榮辱均與他息息相關,不知是一種幸還是吧幸,相較於其它嬪妃,她或許世幸運的,陽隨帝死後,她未被殉葬,離開了深宮,呼吸了新鮮自由的空氣,能無拘無束的歡笑一場,有女為其儘孝道,她或許是含笑而去也未可知。

深宮裡的另一個女人茹太皇太後茹卉。幽玥想起那個夜晚,那個失去往日威嚴,隻是一個垂死的老人,她卸下了她的偽裝,到處尋求彆人的寬慰,她的一生都在內疚中度過的,不知人生若可重來一次,她是否願意從新選擇,她在權勢中迷失了自我,既然尋求不到溫暖,那自己就做自己的太陽,她高傲了一生,隻不過是用來掩蓋內心的彷徨,同樣她的高傲與自私也毀了她的一生,更是毀了三個人的一生,她一生深愛鬥穀琛,可從不敢對人言,她一直在悔恨中祈禱,可無法更改事實,她一生都想見見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早生死兩不知了,有得有失,最後也是一縷孤苦的香魂罷了。

幽玥從床榻上下來,活動活動筋骨,幾月來,自己一直疾病纏身,多半時間都是臥床休息,午後的陽光正好,難得今日未陰雨綿綿,看著外麵蒼翠可遮人的芭蕉葉,幽玥不想在悲哀中徘徊,想出去看看,來到臨淄幾月有餘,還從未看看外麵的世界,這裡與襄凡真的是另一個世界,到處可見參天古木,高聳入天,水澤遍布,空氣中都是水的清香氣,一月來都有大半月在煙雨蒙蒙中,藤蔓茂盛,無高山峻嶺,河流湍急,雖說身體舊疾複發,但長期臥榻休息,幽玥怕自己成廢人了,心中向往自由的種子瞧瞧發芽了,擱下書簡,穿屐而出。

“圓豆,你怎麼了?”乍然見屋簷下獨坐的圓豆,一臉泫然欲泣狀,幽玥大吃一驚,圓豆兒時就不喜言語,在夕城時就斯文內斂,與當時打鬨取笑的小夥伴們形成鮮明的對比,遭逢巨變之後,她變的更沉默寡言,雖說已長成了個大姑娘,出落的水靈標誌,可平日裡也冷淡淡的,偶爾對自己展顏一笑,甜甜的叫聲“姐姐”就是一種奢侈了,“沒,沒,觸景傷情了”圓豆一邊驚慌的拭淚一邊慌忙的辯解,羞紅了臉,一副局促不安狀,像足了受了氣的小媳婦,無人去訴苦,隻能獨咽苦水,“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幽玥想到了馮憐說的女人第六感覺,難道真的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笑道“想虎子了?擔心他的安危?”卑人一直來犯,他們熟悉水戰,船高人多,卿天羽一直敗績不斷,眾將士也是苦不堪言,卿浩作為卿天羽的前鋒,雖說作戰勇猛,身先士卒,可也挽不回既定的敗局,卿天羽急需一場勝仗來平定卑人的反抗,之後才有和談的籌碼,人們穩定才能安於生產,可以少勝多之戰不是說勝就勝的,更何況是眼下這種局麵,困難重重,“不是”圓豆立馬否認,“有心事?”,“沒有”幽玥笑了,圓豆也有了女兒家的小心思,都寫在臉上了還失言否認,她一定是在牽掛虎子,但你不言我不語,一切都在不言中,可意會不可言傳罷了。

“等平定了,讓卿天羽給你們賜婚可好?”你們當然是指卿浩與卿訴,他們從小就有婚約在身,相信夕城裡的所有親人都樂意促成這樁美事的,平日裡,虎子是喜歡沒事有事往自己這來串門的,還不是因為圓豆的緣故,大家笑而不語,卿天羽還戲趣虎子平日裡威風凜凜,到了圓豆麵前就成了愣頭青,毛手毛腳。

“啊,不好!不好!”圓豆否定的又急又快,“不說了,姐姐,我我有事去”圓豆生怕幽玥看出端倪,羞紅了臉,慌忙跑去,她的內心一會兒是春風化雨般綿柔一會兒是千裡冰封,萬裡雪飄,在火與冰之中煎熬著,不可說!說不得!

生平不會相思

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遊絲

空一縷賒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

證後來時,正是何時?

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看著慌亂中連鞋都顧不上的圓豆,幽玥歡笑出聲,沒想到一提及虎子,圓豆會害羞至此,少女懷春,襪瑏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應該就是眼下這副景致吧!真的是彆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很純情的一番思念,怕人知,羞人知,可愛極了!這種單純的情感離自己遠去了,當年的自己,在落日裡,在燭火下,對著自己喜愛之人是否也是這番嬌羞狀。幽玥不禁苦笑,物是人非,今生再無可能,自己又何必在這惺惺作態,作繭自縛終究是害人害已,有半塊帶著體溫的翔龍玉陪伴自己,此生足矣!

喜歡是霞光滿天惹人羨,而愛不同,是春風細雨潤無聲,都是情感的化身,形式不同而已。

走了停,停了憩,憩了又走,幽玥模糊中覺得自己走了很長時間,但很奇怪沒有體力不支的感覺,不知是不是養了幾個月病,一出來嗅到了自由的味道,被這種味道誘惑了,拚命的追逐,恨不得有雙翅膀,飛到九霄雲外去,把心放在雲端,與雲一起去行走,聽江河的咆哮,聽鬆海的低吟,在每一個快樂的地方停駐,把快樂的種子灑向人間的每一個角落,幽玥心情輕鬆,可惜一路走來,行人未見幾個,家家戶戶也是大門緊閉,街市上多為蕭條,那風中搖動的條幅在獨自訴說著往日的繁榮,沒有

想到,戰爭已到了如此惡劣的地步,臥床幾月,幾乎與外麵的消息隔絕了,馮憐多嘴可後來也不願多說,卿天羽每次都是副神清氣閒樣,哪知人後是如此急迫狀。

肆碩騎雖是一支勁旅,能征善戰,以快、穩、狠著稱,突襲為最擅長手段,在一馬平川、寬闊無垠的陽、詔兩國可大顯身手,來了臨淄這塊卑人土生土長的地方,就顯得捉衣見肘,寸步難行,當年占臨,卿天羽擁的是突襲皇室這一不光彩手腕,臨國皇室雖說俯首稱臣,但各路義軍以及未能收編的軍隊依舊是反對的主力軍,卿天羽被趕到這塊民風彪悍之地,蘇家雖不能名正言順處死他,更希望借他人手殺之而後快。

“沒有想到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幽玥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對方強大,可自己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卿天羽兵敗如山倒,而後生不如死,要儘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這可是卿天羽希望裡的最後一絲火種,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絲希望無論如何也不可掐滅,“請問老伯,護城河怎麼走?”

“小夥子,快打起來了,你去那乾啥?”大爺急匆匆趕路,“那邊,直走下去一裡地就到了,當心呀!”老人善心提醒。

“謝了”幽玥微笑謝過,她意已決,不論卿天羽對於這場風雨做了怎樣的布置,自己一定要身臨其境去窺探一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種久違的頑皮少女心湧了出來,一種大俠的自豪感油然而生,經過了生離死彆與戰爭的殘酷,花季時的許多觀點也改變了,戰爭是一種罪惡,若之後的長治久安必須如此才能換來,那也就無可厚非了,正義的戰爭遠遠好於苟且偷生,曾經的自己排斥一切戰爭,現在的自己用客觀的眼光去打量客觀的事情,卿天羽與卑人的戰爭是不可避免的,能給百姓帶來安康樂業的就是英雄,若此戰之後,能換來臨淄的安寧,能讓卿天羽締造一個長治久安的和平社會,風雨不可免,那就坦然麵對吧!

聽聞卑人善水戰,臨國雨水充沛,水澤甚多,登上古城樓,乍見之下,幽玥也感慨萬千,若不是戰船密布,真想學文人,揮袖高呼秋水共長天一色。這壯闊的江麵,讓見者豪情萬丈,瓊琅山的洱滄像根細帶,水勢平緩,溫柔乖順,而臨國的洱滄江,像一麵巨大無比的天鏡,是哪位趕路的仙女遺失的吧!江水是透明的,無色中泛出耀目的白光,天色陰沉,雖未細雨綿綿,未見陽光,但處處都折射出耀目的陽光,江麵上戰船無數,有序排列著,船騎雙行,沿江而來,給人一種錯覺,船隻高聳入天,都驚動了天上趕路的仙娥,黑色的旗幟迎風飄揚,似乎它飄落下來,就可遮蓋住整個臨淄,船上人影竄動,距離太遠,像一個個急速移動的小黑點,密密麻麻,分不清方向也辨不清容貌,臨淄的太陽是個極其頑皮任性的小孩童,前一刻還陰雲密布,此刻又笑臉相迎,一縷陽光打在船身上,整個江麵倒影裡全是船隻巨大的身影,似乎水上水下全是戰船,隻需一通鼓畢,便可直取臨淄,臨淄已是囊中之物,伸手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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