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巾劫!
“魯師傅……”後麵走過來一男一女。男子身形勻稱,白袍飄飄,俊朗精神,神氣內斂,女子麵容白皙,黛眉秀目,嘴角含笑,絕色驚豔。兩人一邊走過來,一邊叫著魯師傅。
“魯師傅在嗎?”男子笑容和暖,走到門口抱拳,和氣說道“各位好啊,那個……今天天氣真好啊……哈哈”
“你是什麼人?到這裡做什麼?”倉黎子見有人攪局,心中不喜,沉聲問道。
“我來找魯師傅……”男子一指魯牛角,笑道“魯師傅,前日囑咐你幫我打的劍,不知道現在打好了沒有啊?”
“呃……”魯牛角見他麵生,想不起是誰,剛要問話,忽聽砰砰兩聲悶響,倉黎子與另外一個華山弟子已然倒地,不省人事。
男子此時收起笑容,平靜說道“胡兄,我隻能幫你到此了……”
“蘇公子……”胡海向那男子抱拳,不知言語。
這兩人自然是蘇煉和馬秀英。蘇煉見胡海一時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隻好自己出來幫他一把。
見胡海向他抱拳,蘇煉抬手製止,語重心長說道“胡兄,我覺得徐兄有句話說的非常對,你太執著於正魔之分,門戶之見了。正道之人也可入魔,就如這倉黎子,心胸狹隘至此,要置人於死地才甘心,真令人防不勝防,寒心若窒。反之,魔教之人若為正道之事,也一樣是正氣凜然,天道昭昭。我們怎可因身份之見而斷人之好壞甚至生死?作為局外人,我說一句似乎超脫的話,正魔之見,皆在於心。胡兄,你好好想想吧……”
胡海聽他說完,一時愣神,喃喃道“蘇公子,我……實在是……唉……”他長歎口氣,不再說話。
蘇煉又轉向魯牛角,問道“魯師傅,你店裡可有合用的武器?可否隨便幫我拿一把?”
“有的有的,公子稍等……”魯牛角急忙朝裡麵跑去。他此刻算是得脫大難,全因蘇煉,因此對他所求立即應允。
不一會兒,魯牛角拿出來一把金黃色劍鞘上鑲著寶石的長劍。此劍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劍鞘金黃色卻色沉古樸,藍紅兩顆寶石鑲在表麵,光亮內斂,
大氣深沉。
蘇煉見他居然拿了把寶劍出來,雖心中驚訝,倒也不甚在意。他拿過寶劍,便向胡海說道“胡兄,此刻能否受我一劍?”
旁邊的馬秀英驚叫道“蘇煉,你沒事刺他乾什麼?”
蘇煉哈哈一笑,說道“我來橫插一腳,總不能暈倒兩個,胡兄卻什麼事也沒有吧?等這個倉黎子醒來,看見胡兄毫發無損,他會怎麼想?反咬胡兄一口也不是不可能啊。因此,胡兄也理應受一點傷,才好交代……”
“哦,原來這樣呀……”馬秀英恍然道。
“蘇公子,儘管來吧,我知道該怎麼做的……”胡海坦然說道。
“鏗”一聲,瞬息間,青光一閃,寶劍出鞘回鞘。胡海左臂露出些許血跡。
“果然是把好劍!”蘇煉歎道,一把扔回給魯牛角,笑道“想不到魯師傅這個偏僻店鋪裡居然還藏有如此寶物。魯師傅可要放好了,被歹人惦記可就不好辦啦……哈哈”
魯牛角接回寶劍,有些怔住,說道“公子,你……不是想要一把合用的兵器嗎?怎麼……又還給老兒了?”
“哦,我隻是借用一下,現在用完了,當然要還給你……”蘇煉笑道。
魯牛角啞然失笑,說道“我還以為……”他沉吟一會兒,又雙手捧劍,躬身向蘇煉說道“老兒不才,今日得脫大難,全因公子,願請公子領受此劍!”
蘇煉嚇了一跳,連忙搖手說道“這可萬萬使不得。我隻不過是舉手之勞,怎敢受魯師傅如此大禮?使不得使不得,魯師傅趕緊收回去吧……”
“於公子而言,是舉手之勞,於我而言,卻是生死之間……”魯牛角歎道“俗話說,寶劍配英雄。這把劍名草稚,放在我這裡已近十年。當年我也是受故人之托而製此劍,哪知後來,故人還未來得及取劍,便已……”
“總而言之,這把劍放在我這裡,與破銅爛鐵無異。方才聽公子一席話,正魔皆在心之論,與我當年那位故人之言頗為契合。老二贈此劍於你,一為感激,二來也是覺得此劍與公子相合,總算了卻我對故人的虧欠之意。
請公子莫再推辭。”
“魯師傅高風,蘇某佩服。隻是我若因此等小事就受魯師傅如此大禮,任我厚臉大過天,也是難以坦然受之。還請魯師傅收回去吧……”蘇煉誠懇說道。
魯牛角盯了蘇煉半晌,依然堅持要將此劍贈給蘇煉,蘇煉自然百般推脫。推來推去,魯牛角最後說道“蘇公子,此劍今日由你開鋒,那這樣,以後就請你代為保管吧。就當是老兒我借給你的,反正放在我這裡也怕賊惦記,還請蘇公子能替我照看此劍,如何?”
他換了個說法,改贈予為托付,並言明是借的,倒叫蘇煉一時不知如何推脫,隻好說道“魯師傅,我們剛剛謀麵,你真的信得過……”
“有天德在此,我自然信得過蘇公子,請蘇公子莫再謙讓……”魯牛角笑道。
魯牛角說是借,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有借無還,隻是換個方式將寶劍送給了蘇煉。蘇煉實在推脫不過,便接過劍,鄭重說道“魯師傅,在下蘇煉。今日借了你的寶劍,來日魯師傅若要索回,隨時可以,在場之人為證!”
隨後,胡海交代徐天德速速離開此地,最好是出去外麵躲避一段時間。他會留下來善後,並告知以後就通過老家的小妹來進行聯係。徐天德一口答應,與胡海互道珍重,先行離開。
胡海又將自己在濠州城的住所和老家的位置告訴了蘇煉,又囑托蘇煉這幾天能對天德多加照應。蘇煉也一一應了,攜馬秀英回到了客棧。
草稚劍雖然是寶兵利器,但蘇煉一直也不太習慣攜帶和使用兵器,回客棧路上見馬秀英對寶劍頗為喜愛,就順手送給了她。
二人回到客棧時,已近黃昏,正好鄭壽他們也剛回來沒多久。幾人便坐在一起簡單用了些飯菜,席間蘇煉問起他們今日都去了哪裡,他們說幾乎逛遍了整個濠州城,腿都走軟了。蘇煉心中一動,問他們可有注意到濠水邊上有個叫蘭花苑的宅子,鄭壽回答有的,說那宅子看門麵挺大,不知道裡麵住的是哪路達官顯貴,又問蘇煉怎麼知道這宅子,蘇煉隻是笑而不語。
當晚深夜,子時剛到,蘇煉便叫醒程默,讓他帶自己去蘭花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