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笑塵一怔,神色略顯的凝重了些,道“不是,這次藏經閣失竊,是被外人強行闖入閣內的,不僅封禁大陣被破,連守閣老人也被重傷,最後不治身亡了。”
如此驚駭的消息,但凡是流波山弟子談及無不色變,但是貝貝此刻竟是十分平靜,甚至就像是早已知曉一般,隻是喃喃了一句“原來是這樣啊”
天笑塵越發覺得貝貝不對勁,突然提起藏經閣的事情,但麵對結果卻如此平靜。
好像是感受到了天笑塵淩厲的眼神,貝貝驀然站起身來,指了指桌上幾本卷軸,道“笑笑,你要是沒什麼事情,我還想看會兒書”
“怎麼?趕我走嘛?”
貝貝神情一慌,連忙擺手,“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我想一個人靜靜”
漆黑的屋內,隻有門縫射入的陽光,看不清少年的臉,但天笑塵能感覺到貝貝的不對勁。
“那好吧,我就先回奉天閣了。”
“嗯”
天笑塵緩緩起身,向門外走去,貝貝就一直側身對著方才天笑塵坐著的木床,直到天笑塵走出茅草屋。
良久,待到一切重歸寂靜之後,屋內傳來貝貝一聲輕歎。
突然,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驀然傳來。
“想好了嗎?”
聽到這個聲音,剛剛稍有放鬆的貝貝瞬間身心大震,冷汗涔涔而下,那張長著奇怪狗鼻子的麵孔也於刹那間呈現出一片可怕的蒼白。
“我”貝貝感到自己的喉嚨顫抖著,仿佛不受自己的控製。
“你還有什麼好選擇的,告訴我,你在這
裡能得到什麼?隻有嘲笑,他們都隻會嘲笑你那張臉,嘲笑你的弱小,嘲笑你的怯懦。”聲音並不大,但是卻字字入心,繚繞在貝貝耳邊。
“不對,還有笑笑,還有夏一,還有鳳鸞師姐,他們沒有嘲笑我!”貝貝幾乎是吼著喊出這句話,身形不住的顫抖。
“嗬,孩子,你太天真了,他們不過是在你這裡尋找強者的優越感罷了,正是因為你的弱小,才能襯托出他們自己的強大,本質上他們跟那些嘲笑你的,看不起你的人都一樣,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感情,隻有利益可言,哪怕是血脈親情。”那道聲音的情緒越來越激烈。
“那你跟我呢?也隻有利益可言?”貝貝心底一陣陣抽搐,說不清是喜悅、焦慮、惶恐,還是痛苦。
聲音的那頭,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突然沒了動靜,沉默片刻之後,那邊緩緩傳來“我跟你不同,你隻要知道,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害你的,你再考慮考慮吧,”
“你”
這次,那道聲音再也沒有出現,一切重歸平靜,貝貝如鯁在喉,最後還是生生的將想要說出的話給咽了回去。
貝貝杵在原地,顧盼了四周,外麵豔陽高照,屋內卻是黑漆漆一片,自從夔牛將他帶回流波山之後,除了給他一個住處,給他一個名字,就再沒有管過他,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般。每日清晨,他偷偷跑到演武場對麵的幽林之中,遠遠的看著那些禦劍踏空的“神仙”們修行,笨手笨腳的跟著模仿,但卻一招一式也學不會。
他遲鈍、呆笨,但是他想努力,卻沒有人給他這個機會,甚至都沒有人願意與他接觸,在天笑塵來島上之前,也就隻有鳳鸞會去找他打趣,旁人若是見到他,皆是一臉新奇,隨即而來的便是譏諷嘲笑。
“可能,在他們這些天才眼中,我真的就隻是個讓他們感到新奇的‘玩具’吧”
貝貝苦笑一聲,像是在自嘲,走到木床前,躺了上去。
一連數日,一切看似都很正常,天笑塵每日清晨找浪無名修行劍法之後,都會到貝貝的茅草屋去,貝貝總算是沒有再出現那日的情況,天笑塵這才漸漸放下心來。
他也叮囑過貝貝這幾日一定要處處小心,尤其是夜晚,不要獨自一人出來,因為上次藏經閣失竊事件遠沒有表麵上殺人奪寶那麼簡單,夔牛與鳳鸞這幾日一直在查探島上,顯然也是放心不下。
接連數日,天笑塵老老實實,本本分分,上午練劍,下午煉體,特彆是到夜裡後絕不出門,隻盤坐屋內吞吐天精、煉化星輝,困了倒頭就睡。
一直到第七天,這天一大清早,天笑塵就來到鐘秀閣後山,但卻遲遲不見浪無名的身影,等了將近兩刻,最終天笑塵還是去到鐘秀閣找浪無名了。
“蓬萊的武癡上島了,無名師兄與驚雲師兄前去迎客了。”
一個消息如同炸雷,幾乎就是從當頭天空炸響,流波山島上眾弟子瞬間沸騰。
一時間人群向山門蜂擁!
天笑塵剛到鐘秀閣門前,就被撲麵而來的人流給驚呆了,人群之中眼尖的夏一一把拉過天笑塵,人群推搡著,一臉懵逼的天笑塵就被眾人裹挾著湧向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