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掌門!
禁地外,林木參天,鬱鬱蔥蔥,陽光透過樹冠灑在地上,形成一個個光斑,微風拂過,光斑伴隨“嘩嘩”之聲抖動,彆有一番意境。
趙無極領著方晨,徐徐而行。
良久,趙無極駐足而立,指著地上時隱時現的光斑問道“三千世界,如這光斑,起起伏伏,時明時暗,世間萬物之欲,如這林間之音,紛亂不定,嘈雜難覓。”言到此處,他深吸一口靈氣,抬頭望著高懸烈陽,唱道,“我正一門卻如那萬世不滅之日,威嚴煌煌,永耀乾坤,這是為何?”
方晨知道,師尊是在考校本門立派之根基。
大千世界,各門各派,均有立於天地之本,或正義,或邪惡,或殺戮,或欲望……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正一門弟子入派之時,均會給予此問。何時、何地、何法考校,均由其師尊自由把握。可能初相見時便會發問,也可能終其一生不予理會。
此時此刻,師尊有此一問,明顯意有所指。
片刻,方晨拜道“唯勠力同心爾!”
聽到此言,趙無極咧嘴大笑道“錯!大錯特錯!為師當年亦是如此回答!結果被師尊打了個半死,就如那雷化羽現在一般。”
“弟子愚鈍!”
“無妨!”趙無極轉身邊走邊說,“為師且問你!如若本門需勠力同心,剛剛為師師叔為何隻是強壓此事,而未斷個生死?你得知道,你欲圖弑兄,為師欲圖逼迫掌門禪位,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任何其他門派,哪怕是魔門都會嚴懲不貸。”
方晨跟上趙無極腳步,低頭沉思。
凡人之中,臣弑君,弟弑兄,皆無可饒恕之罪。修真者,即便證得大道,登臨天尊之位,亦脫不了一個人字。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罪孽,貪欲,正直等等都源自於情感,難道師叔祖是念同門之情嗎?
是也不是!
如果真是同門之情,更是應該就地排解災禍根源,而不是強壓此事,這樣隻會使得各方怨恨越積越多,最後彈壓不住,毀了正一門。
思考間,師徒二人已走出樹林,來到門派膳堂。膳堂和凡間的食堂沒區彆,隻是門口多了三根不知用處的鐵柱子。
此時正值弟子用餐之時,膳堂數百弟子齊聚,交頭接耳,好不熱鬨。
師徒二人到來並未引起轟動,隻是路過之處,弟子紛紛站起簡單行上一禮,便不再多做。
“大長老!”xn
“方師兄!”xn
趙無極隻是笑笑,不多言語,方晨可是忙壞了,一路回禮,嘴皮說乾,脖子點酸。
“牛師弟!”“馬師弟!”“佘師弟!”……
就用膳而言,正一門算是所有門派中的異類。
其一,無論男女,無論輩分高低,隻要還未達到辟穀,每日都必須至少來膳堂用餐一次。
其二,各長老和掌門,則需每月至少來一次膳堂用餐。
不過,這兩條對太上長老無用,因為在正一門數萬載的曆史中,很多時候並無太上長老。
這樣既是為了加強門派弟子的聯係,也是為了讓門派弟子熟悉各門派高層,避免
無辜打臉的醜事。
而且修真無數月,很多修真者閉死關,一閉便是幾十上百年,出關之日,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所以,正一門最不可能的便是閉死關。
想閉死關?你得掂量掂量有沒有本事扛得住其他幾名長老聯合之力。
當然,人是活的,規矩是死的,要是幾個長老商量好,交替閉死關,也是可以的。
正一門就發生過這種事兒,儘管最後四人被當時的掌門抓出,懸掛於膳堂門口三年,以儆效尤,但他們至少為反抗腐朽陳舊之法發出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呐喊!
門口三根鐵柱就是刑具,本來是四根,其中一根被雷劈歪了,而後取走,以免影響門派姿容。
言歸正傳。
師徒二人落座,方晨正欲起身盛飯,便被趙無極按住“你在此好好思量,為師這去去就來。”
趙無極離去不久,一名邪魅的年輕弟子端著餐盤跑了過來,擠在方晨旁邊,帥氣的臉笑得和菊花一般“嘖嘖!最近一段時間,膳堂夥食愈發豐盛了。”
方晨一見此人,渾身說不出的難受,他如同驅趕蒼蠅般揮手“一邊兒去,彆打擾我思考人生。”
邪魅弟子沒在意方晨的態度,一邊吃菜一邊自顧自的說道“我師傅一回執劍堂,便臭著臉把自己關在房間不出來,嚇死個人嘞!”
此人便是三長老諸葛驚濤之首徒,諸葛很亮,與其師傅的陰沉正好相反,平日裡為人灑脫,喜好結交門派弟子,而要說與誰關係最好,那便是方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