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龜塔!
一陣大風吹來,樹葉嘩啦啦的響起,剛才南哥丟入綠化帶中的易拉罐,被風吹落到水泥路麵上滾動起來,看著隨風搖曳的花叢,老高端著酒杯,怔怔的說“起風了,好涼快啊”
“是啊,吹點風,腦子能清醒些南哥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
“嗯我們反人性啊反人性啊”老高點點頭,看了南哥一眼。
“男人所追求的無非是事業和愛情,直白的說,就是錢和女人!”南哥已經明白老高話語中兩個反人性的含義。
“不,我追求的其實是小而確定的幸福!什麼事業愛情都無關緊要,心境和你不一樣”老高若有所思的舉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裝吧你,你難道真的是老了”南哥也舉起酒杯。
“我可不喜歡老,魯迅曾說,若是以老人自居,便是思想的墮落,這是他《故事新編》的《奔月》中說的,雖然是影射其它事情,但我一直挺欣賞這句話。”
“看你這樣子,不就是股票虧錢,多大點事嗎?我寧可虧錢,也不願意被周曉丹罵!”
“說的對!不就是虧點錢,不就是被老婆罵嗎?多大點事啊?”
“想開了就好”
“什麼時候才能有很多錢呢?每天無所事事的吃喝玩,當個社會的寄生蟲”
“我去!苟富貴,勿相忘!”
幾杯小酒下肚,兩人心頭因為事業和愛情而產生的不快也逐漸消失,酒過三巡,兩人又恢複了往日的風采,天南地北的吹牛亂侃起來,完全一副美好人生的歡喜模樣,不知不覺到了下午五點左右,嘩啦啦的下起大雨來。
兩人把酒菜剛搬到屋內,坤哥背著電腦包,拎著幾個下酒菜回來了。他是設計部門的技術骨乾,負責船舶和海洋平台設計,最近幾天到海南出差,住在老高這裡。
坤哥見老高和南哥已經喝的暈暈乎乎,連忙又拿來一瓶酒打開,給他倆補個刀。看著杯中酒又被斟滿,老高和南哥拉著坤哥碰杯就喝,就這樣三人一起神吹海侃,不知不覺喝到天黑,頭重腳輕的各自回屋睡覺。
次日吃過早飯,看看時間已經過了9點,受老高邀請來海南避暑的幾個朋友即將到達,坤哥忙了幾天工作,需要出去釣魚打鳥放鬆放鬆,於是老高就張羅著大家去機場接人,然後一起去快樂的玩耍。
飛機11點半到美蘭機場,接到朋友正好先吃午飯,下午就可以快樂的釣魚。看著時間略有些寬裕,老高給釣友阿善打了個電話,約著同行,阿善是長流鎮上漁具店的老板,海南本地人,少年時期搞過裝修、跑過物流,然後又去混社會,去年浪子回頭開個漁具店,當然,阿善釣魚的水平比老高強了很多。
阿善一禮拜不釣七次魚就會身體不舒服,他老婆懷疑他體內感染了鐵線蟲病,該病常見於螳螂,到了鐵線蟲發育成熟的時候,螳螂就會在鐵線蟲的控製下飛到水裡去淹死,然後鐵線蟲就可以出來進行繁殖。
老高認為阿善的基因和正常人不一樣,這導致他可能被鐵線蟲寄生,所以每天都要去河邊,這是寄生蟲感染後
,宿主不由自主的行為。
果然電話打過去,阿善已經在漁具店邊上的小河釣了一早上魚,可惜漁獲不好,所以老高叫他換地方釣魚,他就立刻收攤回漁具店等著老高到來。
老高到漁具店,二話不說先搬了兩箱純淨水,因為他車裡沒幾瓶水了,隨後又順了阿善兩包煙,南哥付錢的時候,遭到了阿善的白眼“掏什麼錢啊?你不拿我當朋友是吧?”
“南哥這孩子啥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太有禮貌了!”老高說著南哥,伸手又從貨架上取了個新線輪下來。
“放下!這是我才進回來的新貨!”阿善抄起門口靠著的鐵鍬,威脅老高。
“放什麼放啊?你這是不拿我當朋友了?”老高把線輪塞到褲兜裡麵,向門外走去。
“老婆!你看一下店,我出去一下就回來!”阿善大喊一聲,丟下鐵鍬跟著老高跑了。
“不行!你又要跑什麼地方去?進門連十分鐘都不到,又要跑!”阿善老婆的聲音從貨架後傳來,聽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