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危在旦夕!
先知低頭看著桌麵,像是個做錯事的無辜小孩,不敢直視身前那人。
微微跳動的眼皮下,有著些許藏匿不住的恐慌。
對方這一番話,隱隱有擊破他心理防線的趨勢。
再也無法像之前一樣泰然自若。
人類是一種很複雜的生物。
有的人,重情重義,甚至能為了他人犧牲自我。
有的人,冷漠無情,完全不在意他人的性命。
同樣,也存在介於兩者之間的家夥,雖重情義,但必要時刻,也能心狠手辣。
虛影給先知的感覺就是一個這樣的人。
獵殺寄生體,手段狠辣,不留活口。
為了一個陌生小孩的性命,卻可以遲疑至今。
但那也僅僅隻是遲疑……
如果以寄生體的思維方式來考慮,用一個人類小孩換一個寄生體先知的性命,那是一件穩賺不賠的買賣。
有些事情,對普通人而言,可能很難。
然而,對眼前這個女人而言,其實一咬牙就能做到。
甚至壓根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頂多良心不安罷了。
在先知的認知中,人類中願意出賣良心的人,一點都不少。
身為一個撲街寫手,張書安設計角色台詞的基本功擺在那裡。
摸透了對方的想法之後,他自然知道怎麼樣才能用文字的魅力來破對方的防。
但如果,這番話虛影用棒讀的方式念出來。
肯定不會有這樣的效果。
張書安都沒想到,虛影像是完全吃透了這番話的意思一樣。
說話時抑揚頓挫、層層遞進,用一種近乎表演的方式一點點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
甚至比張書安預想中的效果更好。
畢竟隻是一條語音,並非在寫小說,他無法安排虛影的一言一行。
能達到這樣的程度,著實讓人吃驚。
沉默片刻,先知突然神情一怔,反應過來。
他在寄生體中,也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居然被一個下等的人類壓的喘不過氣。
“既然你都做好了打算,為什麼遲遲沒有動手?”心底產生一種無法接受的屈辱感,先知猛然站起身來,直視身前的女人,冷笑道,“說到底,你還是無法放棄這個小孩的性命。”
他篤定道,“你想用語言來擾亂我的心智,找出破綻,救下這個小孩,對嗎?”
他臉上的笑容愈發陰寒,“我可以直白的告訴你,你想殺我,隻有一個辦法……先殺掉這個小孩!”
他挑釁般說道,“你能做到嗎?”
“急了?”屏幕跟前的張書安,悠閒的咀嚼著口香糖,嘴角上揚。
他設計剛剛那條語音,當然不是單純的為了破這家夥的防、惡心對方。
說這麼多,其實隻是想毀掉這家夥自以為的“免死金牌”。
讓先知意識到,利用小孩的性命威脅虛影,並非萬全之策,他依舊隨時可能會被殺掉。
第一條語音,將這個寄生體,從心理安全區推到懸崖邊緣。
隻有這樣,第二條語音,才有可能起到顯著的效果。
嘴裡吹著泡泡,張書安飛速敲打著鍵盤。
腦海裡思路清晰的話,打字速度還是相當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