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危在旦夕!
腦子裡短時間內塞進去的關鍵訊息實在是太多了,張書安一時間壓根無法理清思緒。
那種隱隱觸碰到某種真相,又死活無法窺見其真容的感覺,讓人說不出的難受。
這件事背後,關乎時空主宰、關乎世界毀滅也關乎一直以來陪伴他的係統。
三者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心頭煩亂間,張書安抓住空檔,撥通了三千星的聯絡方式。
“又有什麼吩咐啊?老板。”三千星隨性調侃的聲音自電話那頭響起。
聽到對方輕鬆的聲音,張書安甚至生出了一種自己與對方身處兩個截然不同世界的感覺。
“你聽說過一個叫做文思的時空盜賊嗎?”略微晃神,他看著眼前的眼鏡男子,開門見山道。
“文思?”三千星的聲音中滿是驚詫,“你要是想要對付他的話,恐怕要小心一些。”
“這家夥在所有時空盜賊中,都屬於赫赫有名的存在,智商手段都屬於其中的佼佼者,有著智者的稱謂。”她快速解釋道,“跟他比起來,我隻是一條不值一提的小魚小蝦,你可彆在他手上翻車了。”
聽完這番話,張書安總算是對這個眼鏡男子有了一定的了解。
這應該是他見到的第一個真正的頂尖時空盜賊。
以往遇到的那些,在這家夥麵前,都隻是小魚小蝦。
他代表著時空盜賊中的高端戰力,而且還以擅長頭腦著稱。
也難怪調查關於“鑰匙”的事情,甚至比張書安了解的還要多得多,甚至光憑借推測,便已經要觸碰到某種真相了。
這樣一來,這家夥的話的可信程度,又要上一個台階。
見那猩紅身影遲遲沒有反應,文思也不在意,緩緩踱步,來到那死去的蟲王跟前。
“我知道你現在心底應該很亂。”他無意識的輕輕摸了摸那蟲王的屍體,“有句話說的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就像這頭蟲子,它自始至終都沒弄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他感慨著,“也無法弄明白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什麼?”
“對它而言,隻要開心的活著就足夠了。”他笑了笑,“它最大的野心便是想活的更好,至於背後到底有多少陰謀詭計,它根本不在乎,也無法了解,像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任人擺布。”
“最後,落得一個注定死去的結局!”他眼神有些複雜,“跟它在電影裡的結局,沒什麼兩樣,隻是換了一個地方罷了。”
你覺得我也隻是一顆棋子?張書安眼神一凝,反問道。
“絕大部分棋子,永遠都看不到真相。”文思臉上露出無比自信的光彩,“除非……有一位第三者,狠狠打翻棋盤!”
“恰好,我就是這樣一個喜歡打翻彆人棋盤的家夥。”這一刻,他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光彩,宛如電影中的主角一樣,“不妨讓我來跟你說說,我看到的、猜到的一切……”
張書安表情鄭重,微微低著頭,靜靜聆聽著。
然而,對方像是故意吊胃口一樣,停在了這裡,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嗯?”麵露不悅,張書安不由得抬頭看了那家夥一眼。
發現那家夥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蟲王跟前。
心念一動,張書安緩緩上前。
緊跟著,瞳孔驟然收縮。
隻見文思睜開的雙眼中,一片灰白,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全身上下再無半點生機。
赫然是……死了!
這位有著智者稱謂的頂級時空盜賊,就這樣死了。
無聲無息。
沒有任何征兆。
沒有半點外傷。
靜靜的死在張書安麵前。
死在即將說出關鍵秘密的前一秒!
這一刻,張書安隻感覺如墜冰窖,全身一陣發麻。
喉嚨發乾,說不出半個字來。
甚至於,他連檢查屍體的機會都沒有。
頃刻間,文思便化作點點白光,消散在空中,沒留下半點痕跡。
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呆了一會兒,張書安甚至有些懷疑,剛剛看到聽到的那一切,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嗎?
會不會是他太想拯救世界,產生幻覺了?
直到摘下vr眼鏡,看了一眼手機上與三千星的通話記錄,他才能切實的肯定,剛剛那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感席卷全身。
張書安慌慌張張的退出了遊戲,抱著雙臂,神情恍惚的坐在椅子上。
剛剛發生的一切,一遍遍在他的腦海裡閃過。
連那樣的時空盜賊,觸碰到了秘密,都會被直接抹去。
通過遊戲操控角色的張書安,在這一刻,再也找不回之前的安全感。
他感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落在了某雙眼睛裡。
那雙眼睛在暗處,一直看著他。
無時無刻都在看著他。
窺探著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他不敢直視那雙眼睛。
他甚至不敢順著文思的思路往下細想,生怕自己也像那家夥一樣,被無聲無息的抹去。
張書安不安的看著四周,他真的有一點被嚇蒙了。
一種名為恐懼的東西,從四麵八方,如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一直到身體都麻木了,他才晃過神來。
迷茫的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四周。
一下子徹底空閒下來,張書安有些手足無措。
這種明明世界都快毀滅了,自己卻什麼都沒做的感覺,讓人非常焦慮。
坐在椅子上,東摸西摸,他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拿起手機,無意識的翻看著各種軟件。
直到,張書安沒忍住,點進了書評區。
“好臭的嘴、好狠的噴……”他怔怔的翻看著一條條評論,“好爽!”
良久,他像是回神了一般,長長呼出一口氣。
“我連看書評區的勇氣都有,難道還會怕死嗎?”張書安自我質問道。
沉默良久,他摸了摸嘴巴,“好吧,還是挺怕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蹭的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魯迅曾經說過,戰勝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直麵恐懼,奧利給!”
張書安火急火燎離開彆墅,乘車來到一家麵館,點了一碗炸醬麵。
吃東西的同時,心頭的各種情緒,都被衝散。
他開始一點點整理思路。
張書安身為當局者,確實有很多東西看不到。
他不得不設身處地的將自己幻想成文思,嘗試猜出那家夥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