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危在旦夕!
聽到這句頗為敷衍的感謝,十一臉上不僅沒有不滿,反而露出幾分不可思議。
兩人在網上相識這麼久,她深知想從這個嘴硬到極點的家夥口中聽到一句真誠的感謝,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為什麼你要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啊?”張書安察覺到了對方的表情,不由得問道,“難不成在你心中一直都是一個連道謝都不會的噴子嗎?”
“還……”十一眼珠子滴溜溜轉,露出俏皮的笑容,“真是。”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張書安翻了個白眼。
鬥了幾句嘴,兩人準備離開了。
臨走前,十一揮動魔杖,一片青草,在地上迅速繁衍,將那詭異的陣法摧毀覆蓋。
眨眼間,變成了一片簡單的草地,再看不到先前的半點痕跡。
緊跟著,又是揮動魔杖。
那被釘死在樹上的巨貓,身體竟然一點點融入了樹乾之中。
不消片刻,便沒了蹤影。
“看你這輕車熟路的樣子,毀屍滅跡的事情沒少做吧?”張書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十一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以後要是得罪了你,你該不會像剛剛那樣,把我埋進樹裡吧?”想了想,張書安小聲道。
“不會。”十一果斷的搖了搖頭。
“但你會比那更慘。”她一臉認真的補充道。
“跟我裝起來了是吧?”張書安一把捏住對方白嫩的臉蛋,沒好氣道。
十一有些猝不及防,怔了怔,雙頰微微發燙。
“我錯了……”用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對方,她可憐兮兮、細聲細語的道歉,“爸爸”
“惡心人是吧?”張書安像是觸電一般鬆開手,搓了搓起雞皮疙瘩的手臂,搖了搖頭,大步向前走去,“真是有病。”
雙手背在身後,巧笑嫣然的十一跟了上去。
……
許久之後。
這片地方,又出現一個人影。
身形高大,腰杆挺得筆直,大熱天一席綠色的風衣,嘴裡叼著一根燃著的香煙,看上去相當紮眼。
用銳利的雙目巡視了一圈四周,他低下了頭。
看著頗有幾分新鮮的草地,用穿著皮鞋的右腳,輕輕在地上一劃。
“蹦蹦蹦”
伴隨著密集的草根斷裂的聲音,成片的草地,竟被輕鬆的翻了過來。
微眯著眼睛,看了幾眼地麵。
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氣,他又邁著不疾不徐的步子,緩緩來到了不遠處的大樹跟前。
看著眼前的樹,他伸出手,輕輕在上麵摸了摸。
隨即,手指猛的在上麵一敲。
“哢!”
瞬間,樹木炸開,四散開去。
藏匿於其中的白色巨貓的屍體,現出了全貌。
見到這一幕,他沒有表情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一絲變化。
那是一絲怒意。
用手輕輕撫摸著巨貓的腦袋,他眼底殺意儘顯,冷笑連連“敢殺我的貓!”
空氣中殘留的兩個人類氣息,像是變成了兩個人像,緩緩走出了一條路徑。
……
回到十一海濱市的家之後,張書安大吃了一頓,整個人疲倦到連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一回生、二回熟。
索性便在這裡住下了。
在幻境裡待了整整一天,進去的時候是晚上,出來是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
太久沒合眼了,這次他睡的很沉。
一直到淩晨四點。
天還沒亮。
一個身著綠色風衣的瀟灑身影,悄然出現在了張書安房間的陽台上。
“終於找到你了。”他眯著眼睛,透過玻璃門,看向躺在床上的張書安。
一揮手。
“哢!”
從裡麵上鎖的玻璃門,悄然開啟,緩緩朝裡敞開。
一陣屋外的清晨涼風,灌入溫暖的臥室。
“阿嚏!”
趴在床上沉睡的張書安,猛然打了個噴嚏。
在床上翻了個身,揉了揉眼睛,睜開眼看了一眼手機。
然後又無力的合上了眼。
站在陽台上的綠色身影看到這一幕,嘴角反而揚起了一抹笑意。
高大的身影走入臥室內,竟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如同鬼魅一般,來到了床前。
臉上的笑意越發張揚,他緩緩抬起手,儼然是打算給這家夥一個大大的驚喜。
突然間,他身體一僵,怔在了原地,遲遲沒有動靜傳來。
雙目之中,赫然失去了所有生機。
身體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緊跟著,身軀像是一道泡沫幻影一般,一點點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阿嚏!”
這時,躺在床上的張書安又打了個噴嚏。
他煩躁的從床上起身,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四周。
看到陽台敞開的玻璃門,他不由得抓了抓腦袋“我記得這門,我好像關上了吧?”
“又好像沒關?”他有些不太確定。
在睡覺之前,他整個人都有些迷迷糊糊了,實在是記不太清了。
沒有多想,張書安來到陽台往外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
又隨手將門鎖上,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不得不承認,十一家的床,又大又舒服。
一直到正午時分,張書安才徹底回過神來。
洗了把臉,整個人恢複最佳狀態。
“滿血複活!”他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的頭腦完全清醒了過來。
從浴室出來,張書安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陽台。
這次,陽台門是從內部鎖上的。
他不由得又回想起了先前淩晨醒來時的情形。
“那不是做夢吧?”張書安敲了敲腦袋。
當時確實有些迷迷糊糊,睡到現在,實在是有點搞不清那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應該不是做夢。”他一點點回憶,那種真實感與記憶的清晰感,有七八分確定那不是做夢。
張書安本身是一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