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嬤嬤明白過來,大概是世子爺在外麵聽到什麼風聲,安平王也的確有讓兩家結親的意思。
可若是個嫡女倒也罷了,偏偏隻是個庶出的,還是陽和郡主最厭惡的那個側妃生的。
陽和郡主怎麼會同意讓她嫁給自己的兒子?
更重要的是,這位表姑娘的性情,說好聽點是年紀小還不懂事,任性,胡鬨了一些,說難聽點又蠢又壞。
這種人怎麼能成為世子夫人?
誰家娶了這樣的姑娘去,那就是娶了個攪家精。
這事彆說世子爺,韓嬤嬤聽到郡主這麼說都鬆了一口氣。
她可不願意頭上多一個這樣的主子,偏偏安平王不知抽了什麼風,被側室灌了無數的迷魂湯下去,居然也跟著胡鬨起來。
要把這個最討人厭的小女兒,嫁到平西侯府。
韓嬤嬤謹慎道“老奴瞧世子爺的意思,可是看上紫衣丫頭了,您給還是不給?”
陽和郡主抬頭問韓嬤嬤,“你覺得紫衣那丫頭怎麼樣?"
韓嬤嬤想了想,道“我瞧她的模樣,知書達禮,會兩分功夫,琴棋書畫也知道一些,不是一般人家能養出來的女兒。”
這樣一個女兒家要養出來,家中不知要費多少銀錢。
能這般精細的教養,身上又沒有嬌嬌柔柔,那股子風塵味兒。
這姑娘原來的家庭,隻怕並不一般。
可惜她失憶了,想不起自己是誰,那人販子也隻說她是個罪奴,偏偏又說不出她家裡犯了什麼罪,從何而來。
這樣的人,陽和郡住就算敢用,也要保持一點懷疑,更彆說把人弄到自己兒子身邊去。
韓嬤嬤知道她想的多,但紫衣那丫頭,這段日子相處下來,韓嬤嬤覺得對方實在是個性情溫和,非常有主意的人。
既不搬弄是非腳舌根,也沒有好奇的窺探府裡的富貴,那雙眼睛乾淨坦然,大的方方。
韓嬤嬤覺得這丫頭絕不是池中物,便忍不住為她說了兩句好話。
“老奴瞧著,紫衣姑娘的性子,倒是個慈善人。郡主要是有所懷疑,不太敢用,不如等她傷完全好了,給她些錢財,將人送出府去,也算結個善緣。”
傷筋動骨一百日,裴依當日受的傷並不輕。
她能活下來,陽和郡主也覺得意外。
當時大夫說了,人很凶險,能活下來便要好好養著,所以到如今,哪怕她的傷口愈合,陽和郡主也是命人,用上好的藥材養著她的身子。
陽和郡主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這可是她的救命恩人,無論如何,保住她的命必須的。
陽和想了想,道“就讓她安心在針線房呆著吧,慢慢養傷,任何勞心勞力的活計都不要讓她去做。等她傷好了以後,再做其他打算。”
“那表姑娘那邊,您可有安排?”
陽和郡主冷哼一聲“她在咱們府上待的也夠久,過幾日我阿娘做大壽,她也該回去孝敬孝敬。成日待在彆人家裡,算怎麼回事?”
韓嬤嬤聽到這話,也明白過來,這是不打算把人留在府裡。她心中歡喜,著手安排給老王妃做壽的賀禮。
裴依等了幾日,都等到著急了,終於聽到桂圓來喊她“好姐姐,那賣米糖的又來了,你可要買點?你若不方便,我替你去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