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宮府。
蘇竺喝得爛醉。
酒館老板扶著她上了車,司機開車將她送到公寓樓下便油門一踩走了。
蘇竺晃晃悠悠的憑著本能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指紋鎖按了半天才按準,將門開了。
入目一片漆黑,她靠在門邊過了好片刻才走進來,伸手在牆壁上摸索著開關。
啪的一聲。
燈開了。
刺眼的光線猝不及防的紮入蘇竺的雙眸,讓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抬手去擋光線。許久,她才稍微找回了一點思緒,放下手,抬眼看著前麵。
她那隻摸索著開關的手還按著牆壁,壓根就沒有碰到開關。
這屋子裡的燈不是她開的。
蘇竺喝醉了,但還有那麼一刻的清明,意識到燈是自己突然亮起的,怔愣了一下,然而僅僅是一瞬,酒精便又一次將她給拉入了思緒混亂的空白中。
她跌跌撞撞的走到客廳,躺在沙發上,全然沒有注意到這裡還有其他人。
就在不遠處的半開放廚房餐桌前,一個男人帶著半張麵具坐在那裡,一雙纖長的手放在桌麵上,一隻手戴著黑色皮質手套,另一隻手則露出來,雙手交握,看著躺在沙發上昏昏沉沉的蘇竺。
幽深的眸透著絲絲冷意,讓人探究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而這個男人的身邊還坐著一個女人,跟男人一身黑色裝扮相比,女人的打扮就顯得妖豔,抹胸束腰短裙,及腰的長波浪卷披散在身後,兩隻纖細、看不出絲毫贅肉的腿交疊在一起坐著,上半身稍稍前傾,手肘抵著桌麵,佩戴著散發著熠熠光輝的寶石戒指的食指微屈,撐著下頜。
一男一女,截然不同的裝扮風格。
若非要說一樣的話,那就是他們臉上的那半截麵具了,是同樣的款式,可不同風格的人戴上卻透著不同的氣質。
女人紅唇輕勾,“嘖嘖嘖,喝得這麼多,看樣子她自己也不想要這條命了。”
男人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盤顯示的時間,“差不多了。”
“彆啊。”女人看男人話落就要起身,忙不迭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彆這麼著急嘛,我們好不容易才出來做一次任務,那不得多在外麵待一會兒。”
男人麵無表情的扯下女人的手,“彆忘了主人給我們的任務,完不成,你自己跟主人解釋。”
女人撇了撇嘴,“她都喝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完不成?你不用這麼緊張吧?再說了,主人說的是讓我們今天之內完成,又沒有說要多少點。再等等也不急嘛。”
男人看著她,眸光沉沉,沒有說話。
“好了好了,每次任務都是我聽你安排,這次,你聽我的行不行?”女人放軟了聲音,道。
“……”男人沒說話,卻如她所願的坐著沒有再動。
女人滿意的勾唇,視線朝沙發處望去,然後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嘖,同樣是女人,我還有點可憐她。”
男人聽到女人說的這句話,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那眼神明明是冷冰冰的,不帶絲毫情感的。
可女人卻敏銳的捕捉到,男人那一眼分明就是在說他不信她會可憐蘇竺。
若是換了彆人不相信她,她恐怕還非要裝模作樣一番讓對方信服,可眼前這個男人,他們實在是合作了太多次,她已經無所謂自己在這個男人眼中的形象了,自然也懶得辯駁,自顧自的道
“你看她,從小沒爹沒媽疼,主人看她還算是個有膽色的,可憐她,給了她一條活路,讓她過了十幾年正常日子,戰戰兢兢活到了長大,好不容易以為擺脫了我們,獲得自由了。”她一邊說一邊把玩著自己今天剛做好的美甲,“靠著那點美色爬上盛家二把手的床,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偶爾拿點邊角料糊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