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小魚!醒醒!”
誰在叫喚。
江卿虞下意識動了動手指,那道聲音又傳入耳朵中:“終於醒了呀!還以為你掛了。”
江卿虞閉著眼睛,嘴角抽了抽。
其實剛剛她已經醒了,隻不過不想睜眼睛,但礙於這道聲音,再怎麼裝,也裝不下去。
毒舌的正太音,攻擊力不大,侮辱性極強。。
她得救了。
江卿虞掀開被子起身,眼睛已經先一步打量起四周。
房間裡家具不多,一架床,一扇屏風,一張軟榻,一方矮幾,看木質,多是黃花梨木,做工精細。
矮幾上僅放著一套紫砂壺茶具和一盤荔枝,茶杯裡還有未飲儘的茶水。
整個屋子乾淨整潔明亮,沒有過多的裝飾,倒是在窗邊放了幾隻花盆,種的是菱冰花,六角冰淩,花瓣透亮,長勢極好。
一朵小小的烏雲飄在花的上空,紛紛揚揚撒下晶瑩剔透,那一塊正在局部降雪,細看,窗邊還有一道結界,將寒意專門封存在那處。
菱冰花嬌貴,隻在極寒之地生長,越冷的地方,花開的越好看,通常都是五角冰淩,六角的極其罕見。
老頭留下的書裡,她記得在書上菱冰花圖案的空白處,龍飛鳳舞寫著三個大字“破障丹”。
衣服還是穿過來的那一套,隻是上麵的血汙被清理乾淨。
感到腿已經能夠行動自如,江卿虞揭起破破爛爛的裙擺,小腿上深可見骨的傷已經沒了,新肉將其覆蓋,隻留下一條醜醜的疤痕,膝蓋碎成渣的骨頭恢複如初。
即便傷成這般模樣,居然也能恢複如初,若是現代,直接鋸了算了。
剛來就欠下一條救命之恩,江卿虞苦笑無奈。
慢步移動到窗前,江卿虞好奇的打量著這小片“冰天雪地”。
隔著結界,隻能感受到精純的靈氣帶著絲絲涼意,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使用靈力,真是豪橫。
看來救命恩人是一位很厲害的前輩,連烏雲這樣的自然之物也能為己所用!
餘光不經意間瞥向一旁,那裡放了一小麵銅鏡,看到鏡中人的容貌,登時愣住。
江卿虞摸著臉頰,不可思議的看著銅鏡,這臉與前世幼年時的自己相像,大概有八成重合!
剩下的兩成是因為這張臉缺乏營養,微微發黃,但勝在五官精致,眼睛又亮又黑,依稀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就連骨相也是極美的。
看到熟悉的麵容,江卿虞的心情稍微舒緩開。
但美好總會被一些不和諧的東西打破,比如,剛剛的正太音,這會已經開始暴躁。。。
“小魚,你能不能先放我出來透個氣兒啊,這裡好黑,什麼都看不著,我害怕!”
“……你哪位?”感受不到對方的惡意,江卿虞放鬆下來,對於這個喊自己小魚的童音,她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我哪位?你問我哪位?小魚,你太過分了,先前你明明一直喊我寶貝!”
……
“不要懷疑你的猜測,就是你想的那樣啊!”
……。
江卿虞利用神識內視劍府,一柄通體如玉,劍心處一點梅紅的寶劍正像個幽靈一樣飄來飄去。
不好意思,起猛了,出現幻覺了。
江卿虞退出劍府,然後重新進入,還是那柄看上去格外優雅高貴的寶劍,像喝了二兩茅台,東倒西歪。
片刻的沉默,江卿虞發出靈魂一問“……你整容了?”
暴躁如驚瀾“我整你七舅姥爺!”
“……”誰,究竟是誰,教它說的話,出來接受製裁。
江卿虞看著驚瀾劍,想起老頭剛把劍給她時,它還是一把斷劍,從中間折成兩半,鏽跡斑斑,烏漆麻黑的劍柄上刻著歪歪斜斜兩個字:驚瀾。
她曾嫌棄這把破劍,長得醜,還連石頭都劈不碎,直到意外去火山獲得一朵火髓,被這家夥一聲不吭吸收掉後,它居然變得削鐵如泥!
那之後,江卿虞但凡有什麼好東西都會先丟給驚瀾劍,看它能不能消化。
整整幾百年,使儘渾身解數,終於把斷的另一半接上,雖然有一條縫,但已經是江卿虞眼裡不可多得的寶劍。
難怪帶著自己衝向雷劫,原是想天雷淬體,脫胎換骨。
“是這樣啊……”江卿虞瞬間想通來龍去脈,“可惜,不能將你取出來比劃兩劍,之前老頭說你有靈,我還有些不信。”
江卿虞由著驚瀾發了一通牢騷,傲嬌的小劍靈才安分下來。
“哼!那糟老頭子壞的很,他人呢?怎麼不來看我?我現在長的這麼好看,看他還怎麼嫌棄我!”
……江卿虞默了片刻,嗓音微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