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如果你們在天有靈,請救救這個世界吧,救救這個世界吧!”
——
好多人在哀嚎,痛苦的,悲傷的,絕望的,還有懷揣著希冀的。
這個世界,怎麼了……
江卿虞猛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居然置身在一片火海!
看著這些破敗的建築,大火生出的煙塵在街道上彌漫,火舌正在肆無忌憚的吞噬一切,遍地哀嚎。
江卿虞走在路中央,一些樓房倒下時產生的氣浪不時湧來,腳不受控製的停在一處酒樓前。
高樓之上,一塊被燒的隻剩一半的牌匾搖搖欲墜,下方是一個號啕大哭的稚童,他跪在台階下,身前躺著一個與他有五分相似,卻被嚴重燒傷,已經沒了氣息的婦人。
“娘親,娘親!”
悲慟的哭聲,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揪自己的心臟,江卿虞茫然的捂著心口,眼淚止不住從臉頰滑落。
意識有些模糊。
我為什麼會在這?
這是江卿虞站在的問題,心中的痛,讓她失去思考的理智。
眼看著那塊焦黑的牌匾就要落在小孩的頭上,她一個飛撲過去,卻直直從孩子的身上穿過,隻能眼睜睜看著小孩被牌匾壓在下方,連掙紮都沒有。
一個生靈就這麼在眼前流逝。
江卿虞的手顫抖著,她仿佛看見牌匾下的慘狀,想去揭開,十指卻再次穿透牌匾。
她無能為力隻能看著這條原本繁華的街,滿目瘡痍。
這樣的悲劇,似乎在無時無刻的發生。
“李老弟,你怎麼就這麼去了啊!咳咳咳咳……我這把老骨頭,怎麼值得你以身相救啊!”
“囡囡啊!娘的乖囡囡啊……”
“宋郎!宋郎!沒了你,我可怎麼活啊!”
場景驟然轉換。
……
一條混濁的河,河麵死物堆積成山,臭氣熏天,星星點點的荷燈飄在水麵打旋兒。
河邊柳樹枯黃,殘敗之象儘顯。
江卿虞站在黃泥路上,兩邊是支起的補丁帳篷,一個帳篷能躺五六人,頭挨著腳,腳抵著頭。
破布麻衣都蓋不住的瘦骨嶙峋,有大人,也有小孩。
無一例外,他們臉上都長著水泡,或多或少,大概是根據病的嚴重程度生長。
哀聲遍地,到處都是粗重的喘氣聲。
帳篷周圍一個白胡子老爺爺用手帕擋住口鼻,坐在一口大鐵鍋前,鍋中半藥被熬成黑汁,咕嘟冒泡。
見差不多,就取來一摞海碗,分次盛上,由幾個年輕人端去喂給躺在帳篷中的人。
每個帳篷前都放著一盆冒煙的半乾半濕的活艾草,白胡子老爺爺熬完藥就立刻拿著一個裝滿雄黃的布袋子,到處灑雄黃。
丁零當啷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帳篷中傳來。
江卿虞跟在老爺爺身後過去。
是一個中年人,那些惡心的水泡已經遍布他的臉,脖子,身體,四肢。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嗓子中像是卡了濃痰,每呼吸一次就發出“呼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