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外海魈橫行,江卿虞在手心畫了和鎮符,頓時諸魈退避。
她沒有給祠堂留下鎮符,海魈所誕生的那些瘴氣不僅有毒,還能讓闖進來的人迷路。
萬一養屍人進來,他肯定會輕車熟路往祠堂走,到時候洛衡他們也能有個防備。
祠堂外,江卿虞與湯沅直奔村莊外的海邊,果不其然,那裡的海麵也像鏡麵一樣,根本無法下海。
她取了紅布的灰燼灑在海麵上,猶如一片落葉飄落到水麵上,蕩開一圈圈漣漪。
鏡麵般的海麵如同被打破的冰麵,露出一個洞窟,洞窟之下,是深藍色,一眼望不到底的海水,光是看兩眼便要窒息。
“在幻境變人魚時倒不覺得下海有什麼難得,現在,,,”
江卿虞取出兩顆避水珠,一顆遞給湯沅,自己則含了一顆在舌根下。
這時,被她揣進袖子的人魚笙笙突然探出一個小腦袋,道“不用這麼麻煩。”
木偶手指冰冰涼涼點在兩人眉心,江卿虞隻感覺自己身體突然輕飄飄的,對海水好像也沒那麼害怕了。
她呸一下吐出避水珠,有這好用的術法,誰還含避水珠啊!
兩人撲通兩聲從洞窟跳下去,濺起一圈浪花。
下到海中,兩人如魚得水,呼吸自如,還能說話,完全彌補了避水珠的弊端。
為了防止木偶進水,笙笙還給自己套了一個氣泡。
海水之下比海麵的情況好,許多五彩斑斕的魚在遊著,還有漂亮的珊瑚群。
這時,笙笙問道“你們是從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你們師姐的?”
一條緋紅色燕子尾巴魚從江卿虞眼前遊過,她沒忍住,碰了一下魚的尾巴,嚇的魚吐出一串泡泡,嗖一下便跑沒了影。
江卿虞笑了笑,回道“師姐從來不叫我師妹,更不會一直盤腿坐在那裡不動。”
“記憶丟了,習慣是怎麼也不會丟的。”
湯沅淡淡道“她很愛惜自己的頭發,不會由著它變白,就算真的白了,她也一定會用染料染回黑色。”
笙笙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你問我喜不喜歡白發。”
江卿虞語重心長的說著“雖然笙笙你把師姐話嘮的屬性學了十成十,但還是瞞不過我的眼睛的。”
“而且你頂著一張冷冰冰的臉講笑話,其實真的蠻出戲的。”
湯沅下意識點頭,在他的認知裡,宋舞好像確實一直都是麵帶笑容,從不哭泣,更不會冷著臉對任何人。
她的眼睛似乎天生就是笑著的,猶如盛開的桃花一樣。
笙笙“……”
她也是第一次模仿一個話嘮,她一天對妹妹淺淺說的話加起來都比不上跟這兩師兄妹說的多。
越往下潛海水越黑,感覺到了深淵一樣。
似乎是看出了江卿虞的疑惑,笙笙解釋道“人魚給這片海域的深海帶來神機,這裡是我的夢境,也是人魚族滅族後的樣子。”
竟是這樣……
江卿虞沉默良久,不知道怎麼做答,她道“抱歉。”
人族的一己之私給一個種族帶來滅頂之災,同為人族,她真的很愧疚。
“你不必對我說抱歉,要說也該是那些屠我族人的人來,若我還活著,就是用一身魚骨,魚魂也要鬨的他們一生不寧,跪到我族的這片海域之前磕頭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