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沅摸了一把樹乾,覺得沒意思,退開幾步,不去打擾這玻璃心的樹,生怕它真的長腳連夜背著包袱逃離青丘。
就在往一旁列的時候,倏然福靈心至,他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師尊說的話。
關鍵不是淨身出戶,而是二師兄身上的……判官筆。
判官筆是神器,且跟隨二師兄萬年,有了判官筆做媒介,連接前世的記憶,那記憶便會像是被打開的匣子般。
得了答案,也替師尊分了神,湯沅自認功成名就,事了拂衣去。
房間中,隻剩下江卿虞一人。
師徒兩人沉默了許久,蕪淩君才道,“來,陪我下局棋。”
江卿虞遲疑了一下,緩步繞到屏風後,隻見剛才被收起的棋盤棋子已經擺好。
江卿虞不語坐下,執白。
蕪淩君“就下五子棋吧,還是你教為師的。”
江卿虞微微頷首,黑子先行。
蕪淩君啪一聲,五顆黑子落在棋盤上,不偏不倚,剛好連成一條直線。
江卿虞……“?”
頭頂緩緩冒出個問號,江卿虞看著棋盤上密不可分的五顆黑子,傻了眼。
蕪淩君卻看著那棋盤,淡淡一笑,宛如冰雪消融,春風送暖,綠柳扶蘇。
“還沒明白嗎?”
江卿虞愣愣的望著師尊蕪淩君,那張臉卻在這時忽然變化,有些看不真切,像是被一層濃厚的白霧氤氳住,她不確定的叫了聲“師尊?”
隻見蕪淩君抬手在她毛茸茸的腦袋上輕輕拍了拍,暖烘烘的溫度讓江卿虞有些留戀。
她看著那張朦朧卻一直溫煦柔和的臉,明白了。
似是知道她明白了,“蕪淩君”露出一個比方才還要溫和的笑,那笑容有些恍神,江卿虞不過是眨了眨要,便消失了。
她晃了晃腦袋,低頭一看,棋局上沒有密不可分緊緊相連的五顆黑子,隻有天元一點黑。
她又叫了一聲“師尊?”
蕪淩君學著她眨了眨眼“徒兒,該你了。”
江卿虞定定看著自家師尊的臉,忽然嫣然一笑,清脆應了聲好。
緊隨著她的白子落下,“啪嗒”一聲,一連五顆,正好連成一條筆直的直線。
她歪了歪頭,笑著道“師尊,您熟了。”
蕪淩君失笑,道“看來你已經見到祂了。”
江卿虞隻笑未語,師徒兩人心比明鏡。
從屋內出去,江卿虞感到空氣清新,天氣明朗
她深吸一口氣,背後砰一聲,門已經關上,江卿虞對著緊鎖的門行了一禮,正欲走出院子,肩膀上一陣癢癢。
她仰頭一看,竟然是長青樹的樹枝,對方見她在看它,伸出的枝丫微微抖了抖,似乎在害羞。
江卿虞有些好笑問道“怎麼了?可是需要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