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給他什麼解釋?
我隻能彆過頭,不再看他。
可他不依不撓,抓心撓肝般衝我歇斯底裡道“如果地球此刻被其他動物入侵,如果他們要將你們關在玻璃罩內圈養,你們作何感強?”
話語剛落,其他水霧人齊聲衝我祈求道“請給我們自由,請放我們離開,請尊重我們。”
伴隨著它們的躁動,其他被關押的動物也聞聲躁動了起來。黑蝙蝠揮動大翅膀在自己的監牢內猛烈撞擊,試圖將水泥做的牆壁上撞開一道裂縫;楓葉龜將自己龐大的楓葉殼在玻璃罩上撞擊,好似要在玻璃壁上撞開一個出口;黑猩猩則站在牆壁前,伸出鋼鐵般的拳頭,衝著牆壁一拳一拳揮去。
不僅是這三種動物躁動不安,所有動物都躁動起來。
場麵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一片混亂中,我看見醫療部部長,那個長相很不和善的白麵書生,突然猛地從其中一個負責護衛的特種兵手中奪過了電dian擊槍,然後麻利的衝著一隻暴動的大猩猩一槍。
大猩猩隨即倒地!
其他動物頓時分為兩派,一派明顯被嚇住了,慌裡慌張逃竄到背離我們那一側的洞壁,相互擠在一起,在瑟瑟發抖中相互取暖。一派則越發凶狠,衝靠近我們的這麵洞壁,猛烈撞擊,看似想要撞破這麵牆壁,將我們撕成碎片。
部長可不是被嚇大的,他是個遇強更強之人,將槍口快速的對準那些嘴暴動的份子,並頻繁的扣動著扳機。
另一名特種兵,和部長保持著一致的步調
,舉起電dian擊槍衝著關押的動物便是猛烈射擊。
至於那名被部長奪走了槍的特種兵也沒有閒著,他掏出警棍,站在水泥建成的牢房門前,衝著那些暴亂份子,呲牙咧嘴,渾圓了胳膊,一棍一棍揮去。
那兩名一男一女中年飼養員是最熟悉監牢情況的,暴亂發生之後,他們一左一右朝著監牢兩側飛奔而去。起初,我還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不消數十秒,便看見他們各拉著一個熒光色塑膠水管而來。
他們將水管對準了關押在水泥做成的牢房裡的動物,兩人從兩側向中間逼近。
水管裡噴出的水將那些暴亂份子衝的睜不開眼,有些甚至打滑,東倒西歪站不住身。
至於我,則被那名醫療部少年護士推著輪椅,推出了監牢。
我的腦海中,一直環繞著那名水霧人的話,‘如果地球此刻被其他動物入侵,如果他們要將你們關在玻璃罩內圈養,你們作何感強?’
這句話就像幽靈,折磨著我。
暴亂持續了十幾分鐘之後,終於結束了。毫無懸念,最後的勝利者仍舊是人類,至於失敗者,除了那些乖乖的躲在洞內沒有參加暴動的動物沒有受到傷害之外,其他參與暴動的暴動分子,不是被電dian擊擊暈,就是被警棍打的頭破血流,不然就是被水管裡的水衝的如同落湯雞,瑟瑟發抖。
後來我才知道,水管裡的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經過特殊冷卻後接近零度的冰水。
之所以這樣處理這些水,就是為了對付隨時會發生暴動的動物。
暴亂結束之後,除了留那兩名飼養員打掃監牢,我們其餘五人來到了監牢旁邊飼養員休息室,共同商議著後續事情。
雖然醫療部部長剛才在消除暴動的時候表現得最殘忍,但是此刻,他也是最積極思量著後續之事之人。緊鎖的眉宇,讓他看上去一下子老了數十歲。
他哀聲長歎道“一定不能讓它們繼續絕食,絕對不能讓這些寶貴的動物被餓死,一隻都不行。”
話到這裡,他抬起頭衝我問道,“張先生,你和水霧人接觸最多,也最了解它們。在你看來,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它們開口吃飯?它們是其他被關押的動物的領袖,隻要它們停止反抗,不再絕食,相信其他動物也不會再絕食。所以現在的關鍵是,如何叫水霧人停止反抗?”
這個問題,暴動發生之時,我就已經再考慮。
經過深思熟慮,我腦海中隻有一個主意,不論行不行得通,我衝對方這樣說道“放了它們肯定不現實,將它們一直關在玻璃罩內,肯定也不是辦法,將它們全部用作實驗,會讓這一種族徹底滅亡。所以我的意思是,將一定比例的水霧人用作實驗研究,更多的則為它們建造一個大型玻璃動物園,讓它們自由的生活在那裡。而我們,想要觀賞它們,可以隨時觀賞。”
雖然我也覺得將高智商動物水霧人,圈養在玻璃動物園中,是對它們侮辱,但是,我還有彆的辦法和選擇嗎?
這也許就是最好的辦法與選擇!
這是我作為人類,再不損害人類利益的基礎上,為水霧人所能謀取到的最大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