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相比,尋找隊的隊長倒是個麵相奸詐之人,不過性格倒很隨和。他見勘察隊隊長如此刁難我,衝我皺了皺眉,示意我不要和對方計較。然後衝著大夥兒,開始彙報自己的所見所聞。
他說“尋找隊是於今日淩晨一點收到尋找任務,於淩晨三點到達聚集地,然後再以聚集地為as向東行駛,再連續向東行駛了一百多公裡之後,找到了一輛吉普車。吉普車內共有四個人,現在已經全部帶到了梨花蛇島。經這四人講述,兩輛大卡車上的上百人已經在昨夜被岩漿吞噬。”
我的心,頓時墜入了穀底。
兩輛大卡車上的上百名隊員竟然都犧牲了?隻要想到他們是被活生生的燙死在紅彤彤的岩漿裡,我的心刀絞般疼痛。即便不去想,也知道他們死時有多痛苦。
思緒間,聽到米中衛下達了這樣的指令,“將那四個人請進來,從今日起,就讓他們住在我們這艘飛船內。也彆給他們分配彆的任務,叫他們好生修養一段時間,這一次他們能夠死裡逃生,也算是自己的造化。”
指令一出,尋找隊的隊長便轉身出去叫那四名侯在飛船外麵的隊員。
他站在艙門口,打開艙門,衝著外麵大聲喚道“你們四個快進來,米中衛有請。”
他話語剛落,飛船內竟然響起了這樣的聲音,是勘察隊隊長的聲音,他好似知道了什麼內情,冷眼斜睨了我一番,然後轉頭衝著米中衛氣呼呼的上奏道“中衛,火山爆發的原因,恐怕不是那麼簡單,依我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話到這裡,他指著已經邁入艙內的四個采掘隊隊員說道,“想來,若是真有隱情,這四個當事人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我能感覺到,他一定知道了什麼內情,興許是他們在回來的路上,四名采掘的隊員對他說了什麼,導致他認為火山爆發是我引起的,所以對我如此仇視與敵意。
這四名采掘隊的隊員若是
告訴大家,火山是因為連續的采掘引發的,亦或者連續焚燒吸血蟲造成的高溫引發的,我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我在他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沒能幫助他們,他們對我恨之入骨,反咬我一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畢竟,人心難測!
就在此時,兩個士兵撲到了我身旁,他們跪在我旁邊,哭著埋怨道“區長,您為什麼要丟下我們?幾個小時前,在聚集地,您分明看到了我們駕駛大卡車和吉普車回來了。那個時候,隻要您下令將飛船降落幾艘,我們便可以活下去,你為什麼見死不救?就因為您見死不救,兩輛大卡車上的上百名采掘隊隊員,才會葬身火海。您是我們的區長,您怎麼可以對我們見死不救。彆的人,對我們見死不救也就罷了,畢竟我們不是他們的下屬。可您既然是我們的下屬,理應該與我們同生死共患難。再說,如果不是您,火山興許不會爆發,至少不會在昨夜爆發,至少爆發的時候,我們采掘隊上百名士兵不會那麼不湊巧就在火山口附近。”
他這話,自然而然將我推向了眾矢之的。
大夥兒聳著脖子,瞪著眼睛,衝著他們問道“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火山爆發和張區長有關?”
這個時候,四名采掘隊隊長都掩麵大哭了起來,而勘測隊隊長見狀,氣呼呼的接過了話語權,衝著諸人數落著我的不是。
他手指指著我,氣呼呼的埋怨道“這四名隊員全都告訴我了,他們說他們在采掘火山灰的時候,發現了上千萬條吸血蟲。張致遠害怕消息泄漏,a區醫療部部長將這些吸血蟲占為己有,研發吸血蟲軍團。便決定先斬後奏,命人將吸血蟲全部燒光殺儘。想來,火山的爆發就和火燒吸血蟲造成的高溫有關,和采掘機持續的作業引發地殼運動,也有關。”
他話到這裡,有個采掘隊的隊員情難自抑,指著我的鼻子,衝著大夥兒哭訴到“火山爆發之前,他一個人先逃了,我估計是他已經猜到火山會爆發,故意先逃走的。大家都說,他是最有良心的人,可事實卻證明,他是最沒良心的人。”
真想不到,事情會演變到這一步。
更出乎我意料的是,這個隊員在說完這段話之後,竟然衝我的臉惡狠狠的碎了一口。
我感覺,碎在我臉上的不是臟乎乎的唾液,而是毒辣辣的岩漿。
眼淚,是我唯一能表達歉疚的東西。
的確,這上百條性命的犧牲,和我有著直接關係。我雖沒有害他們之心,可如若不是我下令讓他們留在地下洞穴加班,他們也不會喪生火海。
如果火山爆發的那個時候,他們和我們一樣在聚集地,也就不會因為沒有搭上飛船而死亡。
我隻能用劫數和宿命,來寬慰自己和那些已經亡故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