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牆隴合,其模樣像是冰屋,但裡麵並不保暖,相反,寒意刺骨得仿佛要凍結血液,教堂角落的一處地方,水膜將一名女子包裹在內,隔絕了寒冷,其雙眸透露著擔憂。
她儘管作為一個公正無私的淤靈使來說,按道理不該對執行人員擔憂,因為那與她無關,可陸宇救過她的命,要不是陸宇,她可能就死在尺天洞穴中了,更彆提實現自己的抱負了。
可她如今什麼都做不了,這名少年的成長速度快得驚人,不知不覺間,其實力已悄然超越了她,領悟的兩個招式威力不弱於四壬中的三道,本想教導少年,卻是多此一舉罷了。
“你可要活著走出來啊……”
冰烏龜殼中,兩人對峙,誰也沒動,突然,一個冰塊突兀脫落,拉開了戰鬥的帷幕。
少年選擇先發製人,右腿發力,在冰麵留下一個深深的小坑,在快要靠近的那一刻,雙手握劍,狠狠朝著劈下杖首。
狹小的空間正是他的主場,此時不攻更待何時。
淩風不慌不忙橫著權杖擋下這一擊,身子後退,杖首的天白色圓珠仍在旋轉,下一刻,幾道冰錐在少年身後憑空顯現,帶著冷冽寒意刺向少年。
陸宇後背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先是鬆力,再身子下彎,躲過因阻力忽然消失襲來的權杖與冰錐,同時抓住機會欺身而上。
少年多樣的打法與豐富的戰鬥經驗根本不像是個年輕人,倒像是與他人廝殺過無數場戰鬥,浸淫武學多年孜孜不倦的天才。
可就在少年前行的那一刹那,落地之處有陣法顯現,與異戰鬥了幾十年,淩風顯然更勝一籌,這也是他為什麼故意讓權杖自然向前的原因,他明明可以收力。
少年危機感襲至全身,青筋凸起,瞳孔不自覺放大,腎上腺素飆升,電光火石之間,全身的力量聚集於雙腿上,使之暴漲一圈,身形消失不見,隻剩下兩個深坑留在原地。
淩風沒有驚訝,身子後退,揮動權杖擊打上方,一股寒風之意噴薄而出,席卷四方,同時誇讚道“若是常人根本反應不過來,可你年紀輕輕對自身的掌控達到了許多人未曾達到的境界,實在令人驚訝。”
幾道冰錐在寒風中憑空衍生,刺向少年,令人猝不及防。
少年於半空中揮劍擊碎那幾道冰錐,斬向下方落地處,一道突然生出的冰錐被他輕鬆破解,得以安全落到冰麵,再次朝著淩風襲去。
可陸宇這次並沒有去朝著破綻處攻擊,而是穩紮穩打,不斷劈砍權杖,因為他明顯地看到,權杖經過了這麼久的碰撞,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縫。
淩風作為斬魂武器的主人,與其心連心,命同命,自然感知到了那道細小的裂縫,驚訝道“沒想到你的斬魂武器有特殊之處,我從未見過斬魂武器之間碰撞能出現傷痕,看來,你很愛你的劍。”
縱觀他年輕仍在鳴組織時,與眾多強大的淤靈使戰鬥,也從未見過這般情況,斬魂武器事實上是自身的靈魂附著到凡武上,從而脫離了凡塵武器這一範疇,不再與材質有關,而是與自身靈魂有關。
可他們從未見過,就連之前的陸宇也不知曉,鋒利度,可不單單是指物理層麵上,其達到一定的程度,可另一個層麵的生物造成傷害,儘管微乎其微,忽略不計。
「原初」所有的數據化解釋詞,可遠遠沒有字麵意思上那麼簡單。
其實陸宇看到那細微的裂痕時也很驚訝,轉念一想,便知道是什麼原因,同時心裡對於一些詞語理解更為深透,這也更加堅定了他要強化某一種屬性的想法。
也是這個時候,他才明悟,在「原初」,所有的詞語都飽含深意,隻是你仍未發掘,並理解其中的含義。
淩風改變了戰術,不再使用近身戰鬥與遠程攻擊同結合的方式,一個巨大的冰錐砸下致使少年不得不揮劍砍碎,而他也因此身形暴退。
“不妨告訴你,你若是能擊碎這顆圓珠,這場戰鬥你就贏了一半了。”
淩風一邊笑嗬嗬地說,一邊念著咒語,寒風之意彌漫開來,仿佛讓冰河世紀降臨,讓人寒顫不停,瑟瑟發抖。
陸宇心有餘而力不足,那股寒風之意限製了他的速度,加上這裡是對方的主場,先前他每踏一次地麵都使足了勁,因此浪費了很多不必要的體力。
清楚知道阻止不了淩風蓄力大招,他索性停在原地,單手持劍,一股駭人至極的氣息擴散開來,一縷縷黑紅色的氣息緩緩從他體內逸散,飄蕩於四周。
四周冰麵一半黑紅,一半是純淨的冰藍色。兩股氣息對撞,相互試探,又不斷湮滅,不相上下。
當雙方淩厲的氣勢達到一個後,他們默契十足,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不約而同的動了。
寒風流轉,衍變為漫天冰晶懸浮於空,環繞淩風上空,鋒利如刀片般,又冷如萬年雪山。
縷縷黑紅劍氣無規則飄散陸宇周身,厲鬼哀嚎,它們額頭上隱約可見一朵未綻放的血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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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道之五十,冰朽零封之龍。”
冰晶衍生成龍,栩栩如生,赤紅之瞳威於天,是為璀璨奪目,其聲震天動地,雷鳴滾滾,裹挾無窮無儘的力量,俯身衝下,要將渺小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吞食。
“破滅劫語?斬堪。”
清脆的嗡鳴聲響徹這片空間,一道黑紅色劍氣滑過冰麵,留下黑紅血道,厲鬼在裡麵哀鳴,嚎叫,張牙舞爪奮力想要突破出去,一朵血紅花以極慢的速度張開一瓣,霎時間,萬千厲鬼停止了嚎叫,天地間隻留下清脆的劍鳴聲。
教堂內始終待在角落被水膜包裹住的小嵐,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震感,以及磅礴的力量,令人心驚膽戰。
隻是陸宇沒注意到的是,淩風笑了笑。
“這……這是……”
小嵐小嘴微張,隻因她看到了極其震撼的一幕。
一道黑紅色且快到極致的一線天穿透厚實的冰牆,先是發出一聲清鳴,而後那一線天仿佛不甘於被鎮壓,從中間猛然擴大,以迅猛的速度向四周張開,宛若電影中陡然張開的黑洞,但與之不同的是,它是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