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真君不假思索的地點點頭
“沒錯,的確叫這個名兒,我查了一下,是許若黎的弟子,身份核驗無誤。”
略略思考了一下,他麵色凝重道
“不過說起來,許若黎這人,脾氣還真有點怪。
作為一峰之主,什麼事都不管,天庭召集或是水脈大會,來的都是劉麟或者是徐方呂,從不見他的蹤影。
而且兩千年來,天雲門彆的峰主都在開枝散葉,就他不動聲色,隻在近百年,收了兩個徒弟。”
白衣女子扭頭看了他一眼
“怎麼,你懷疑他們師徒兩人有問題?
可彆忘了,得我承認的弟子,也就隻有四個,是不是覺得我也有問題?”
清源真君連忙恭敬道
“回老師的話,弟子隻是提上一嘴,倒不是覺得他們有問題。
非要說的話,弟子感覺這份情報,來得實在是太過巧合。”
接著,他將楚元那枚魂晶天球輕輕一送,飄到了白衣女子身側
“從記錄訊息來看,塗陽縣範圍可是方圓幾十公裡,僅操控十數隻飛蟲巡弋,無異於大海撈針。
可偏偏還真讓他撈到了,實在是可疑……”
白衣女子眸光一亮,隻三息,就檢索了魂晶天球內的訊息,隨後扭正螓首,淡淡道
“阿稻,你究竟是因為損了下屬而心境失衡,還是被天雷劈壞了腦子?
天球顯示,此人先拜訪了各地神隻,再去縣衙查了戶口,最後才是用飛蟲檢查——
這明顯是聰明之舉,怎可隻算是運氣?
我猜測,他是通過戶口人數,核驗各家各戶的情況,拋卻正常居戶,留下可疑人家。
此番篩檢,至少可篩去九成居民,再用飛蟲不停巡遊,監視可疑家庭動向。
就如同篩子篩米,通過驗證的精米收入袋中不管,沒通過的稻粒,再度返工重舂。
你以為人家是大海撈針,但實際上,人家是有的放矢。
而塗陽縣內的確有邪修,隻要不走漏風聲,就算不靠運氣,就這麼不停監視,三年內,也定有斬獲。
引人上天庭,五脈都在做,但隻有咱們水脈派人核查各郡縣,這般聲勢,基本瞞不了太久。
若最多不在一年內抓住破綻,等敵人反應過來,就會暗暗蟄伏,估計也遲了。”
經白衣女子一說,清源真君這才回憶起來,本次曆練隊伍囊括八十六家大小仙門,共計一千二百九十隊弟子,覆蓋商朝大半郡縣。
看似隱秘,但在有心人眼裡,的確聲勢浩大,稍不注意就會走漏風聲。
而其中大約有六十個隊伍,都去過縣衙核查戶籍,再行諸如聯係王朝官吏進行暗訪、推算命理、尋找散修組織這樣的舉動。
這楚元隻用飛蟲探索,隻能說夠隱蔽,談不上多高明……
隻是剛好塗陽縣內確實有邪修行動,而這弟子運氣夠好,恰巧第一個撞上了邪修。
他之前忽略過去,現在聽老師一講個中關竅,這才明白其中道理。
【好像確實是自己想多了……】
白衣女子察覺到清源真君似有所悟,眼神柔和不少
“天庭不管凡人發展,而王朝監督不利,反給了邪修機會,鑽了空子。
不過現在發現漏洞,倒也好補救。
為師過段時間就去同陛下提議,擴大北洲神隻權力和義務,與王朝合作,監督人口流動,進行核驗登記。”
清源真君拱拱手
“老師英明!”
“英明?”白衣女子翹了翹紅唇,道,“既然你覺得為師英明,那你不妨想想,這楚元斬獲邪修消息後,不想著直接上報天庭,反而將消息賣給了塗陽縣神?”
【因為他又貪又蠢?】
這想法在清源真君腦子裡過了一圈,終究沒敢直說,隻道
“許是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雙眼?”
白衣女子搖搖頭
“你想的還是太過片麵,天下之人皆有其身價,卻都待價而沽,隻等伯樂看中。
這孩子腦子還算靈光,應是曉得自己不過是靠著點運氣,才率先拔得頭籌……
他對自己的定位,有著清晰的認知,知道光靠運氣,可是走不遠的。
若他憑此功績,真入了天庭法眼,一時倒是顯赫,後續若拿不出相應的成績和實力,是個人都要來踩一腳……
想必你也聽過【十歲前是天才,十歲後天賦全無,隨後被所有人踩踏】這樣的橋段吧?
這孩子,應是洞悉了其中奧妙,知道天庭水深,自己把握不住,還不如老老實實把消息賣給縣神,好好賺上一筆,把好運轉為財運,當一個富家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