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麟看向窗外,行人匆匆又是一年冬。
車窗上無邪的身影被水汽蒸的模糊,頭一點一點的隨時能栽下去。
抬手把身邊人的頭按到肩旁靠著,有人送行其實也挺好……
回顧一生,世間繁華也好萬家燈火也罷,無論看過多少皆如煙如塵,風吹過又會儘數消散。
在最後的時間能遇到他們已人生無憾,趁他還記得這些離開也是一件好事。
青銅門內的事他是與薑獻有默契的,按理說薑獻肯定不會阻止,隻是怎麼心裡總有些不安?
掏出手機開機,裡麵已經有幾條未讀消息。
瞎子:啞巴又要進去了?
解俞臣:張起麟,放下包袱為自己活幾年不好嗎?
王胖子:我靠!小哥你居然這次沒跟我道彆!你等著!
張起麟捏了捏眉心,默契個屁!這小子又偷偷搞事!
解俞臣批閱文件的手停下,黑瞎子突然這麼安靜他有點不習慣。
整日上躥下跳的猴子,這會居然會看著窗外發呆。
“張起麟進去還會出來嗎?”
黑瞎子從思緒中回神,臉上重新掛上痞笑,隻是這笑的有些勉強。
“這次啊…誰知道呢…”
解俞臣丟下手中的筆,起身往外走。
“那就去送送他。”
黑瞎子趕忙追上:“花兒爺,你現在出去瞎子很難護你周全,你不能給瞎子工作增加難度啊!”嘴上嫌棄出聲,臉上的笑容卻開懷幾分。
解俞臣衝天翻了個白眼,進了隔壁房間,再出來時人已經易容成了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王胖子接到薑獻的信息就匆匆打車回了四合院,一問管家才知道兩人半個小時前就走了。
他罵罵咧咧的收拾裝備,找管家要了輛車一腳油門就出了市區。
管家笑嗬嗬拿出老年機開始編輯信息:先生,一切順利。
此時薑獻已經進入白山深處,信息啥的早就接收不到,手機這會已經凍關機了。
但他相信管家的辦事能力,更相信那些人跟張起麟的情誼。
同樣的想比對方快,就要不斷在路上設立障礙。
青銅門內的邪道在他成為神使那刻,就不再是張起麟的責任了。
張起麟進去又能乾嘛?靠張家祖宗留下的錯彆字鎮壓邪道?這不純純扯淡嗎?一個弄不好腦子又瓦特了咋辦?
開啟一半神印,薑獻已經把速度運用到了極致。
整夜不停趕路,第二天下午終於到達了那個廢棄哨所。
稍作休整薑獻就進入岩縫,這條路去年張起麟帶他走過。
那時他還是個菜鳥,隻覺這通道凶險程度根本不是人走的。
現在的自己已經能輕鬆前行,原來不知不覺他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這次是不是能報仇了?邪道洗乾淨腦殼等著爺爺!
無邪被噩夢驚的一個哆嗦,坐正身子大口喘著氣緩了半晌才冷靜下來。
馬上轉頭看向身旁,張起麟帶著兜帽閉目沒動,肩膀處卻多了一道可疑的濕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