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了路上薑獻才知道,張起麟的“路上說”真不是一般人能聽的。
迎麵吹過來的寒風夾著雪一刀一刀的劈在臉上身上,就是有再大的聽故事的癮也給你劈沒了。
起初他們走的路還算正常,三人有時候還能並行。
真開始翻山的時候基本沒路了,他們隻能在岩壁上攀爬,這裡層巒疊嶂溝壑眾多,看起來能落腳的地方很多,其實有些地方隻是凍實的冰,踩上去就會腳底打滑。
對於這種路彆說薑獻,連號稱“九天攬過月,五洋捉過鱉”的王胖子都沒見識過。
為了保險他們用繩子把彼此連起來,萬一有人掉下去其他兩人還能及時拽一把。
海拔高對胖人是極不友好的,王胖子喘著粗氣走在中間,儘量控製自己的眼睛不往懸崖下麵掃。
張起麟在前麵開路也不好受,頂著風雪尋找安全的落腳點,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
隻有薑獻比較輕鬆,大半的風都被前麵兩人擋了,有藤蔓輔助也不怕會掉下去。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王胖子的安全,還好一路下來都有驚無險。
晚上休息也是個問題,平地上還好說,即使找不到避風點,他們也能做個雪窩子睡覺。
可是在懸崖上,能不能找到避風的凹坑完全看運氣。
有次天完全黑下來還沒找到能休息的地方,薑獻惡從膽邊生開啟神印在身旁峭壁上打了個洞。
其實他早就想這麼乾了,先前一直怕控製不好弄雪崩了,可連續兩天都站著睡覺已經讓他顧不上那麼多了。
當晚三人總算鑽進洞裡睡了個好覺。
王胖子臨睡前拍著薑獻的肩膀道“做夢也沒想到你還能當挖掘機使,接下來哥哥我能不能睡個囫圇覺就靠你了。”
進山的第四天,張起麟找到了一條隱藏在雪下的路,接下來的行程就變得輕鬆快速很多。
薑獻出於好奇撥開拂雪看了下,驚奇的發現路是用黑色條石鋪出來的。
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竟會有人修一條路出來,無法想象需要花費的工期與人力之巨大。
張起麟說沿著這條路走下去,很快就能到達康巴落外圍,那裡有一片極美的湖泊。
第二天他們就見到了那片湖。
當時雪早已經停了,白雲壓在山峰之間緩緩流動,給人一種離天很近的感覺。
而他們所在的山下,一望無際的雪川中就那麼靜靜的躺著一大片碧藍的湖水。
薑獻從沒見過這樣剔透的藍,難怪清冷如張起麟都會用極美來形容它。
隻要看著它心中就前所未有的寧靜,仿佛世間一切煩惱糾葛都會消散。
三人望著那湖一時間都失去了言語,半晌後他們才回神匆匆往山下趕。
路上王胖子還在可惜無邪沒一起來,這麼好的景不是在哪都能看到的。
提到無邪,薑獻突然想起個事,他對張起麟道“哥,咱們出來是不是把張海客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