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下乾坤!
從萬米高空俯視而下,禹州城就像長在無邊無際叢林中一塊難看的疥癬,又是方圓數千裡內靈機彙聚之地,一道道肉眼難辨的靈氣不斷往禹州城彙聚而來。
除了用特殊材質建造的千絕樓與禹州學院,禹州城內其他以堅硬山石鑄造的樓宇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多的靈氣侵蝕,幾年時間就會破舊,再過幾十年就會成為無數破樓中的一座。而這些破樓舊樓之所以不會被拆除,年頭久遠的甚至還會被重點保護,是因為這些樓宇被靈機侵蝕後發生變化,很容易使流進來的靈氣迅速積聚凝結。
建造年代越是久遠的老樓,靈氣凝結爆發的幾率就越大。
靈機彙聚有跡可循,但靈氣如何凝結一直都是九宗三十六派無法破解之秘。
千絕門前前後後花費數百年才勉強總結出一點靈氣凝結的規律,想要驗證這些規律是否有用,還要等禹州城的臥龍邸、潛龍府以及騰龍台這三處依據這些規律建造起來的樓宇經過靈機完全後,才能知曉。
在這座禹州城內,知曉這三處樓宇真實用處的人隻有千絕樓第一守關者與禹州學院首席教授。這兩位先天境巔峰高手聽到臥龍邸一處彆墅倒塌時,當真是殺人的心思都有了。可他們知道破壞彆墅的兩人中有一個是司徒雨後,也隻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千絕門不可能因為一棟破樓就跟司徒家交惡。
深怕臥龍邸再有樓宇被破壞,極少露麵的第一守關者龍千愁與首席教授彆亦初不得不聯袂來此。相比於知根知底的司徒雨,二人跟其他人一樣,也很好奇這個氣勢上能與司徒雨分庭抗禮的周然又是什麼人。
快,肉眼可見的快!
強,震撼心神的強!
猛,超乎想象的猛!
地麵上是崩塌破碎的彆墅,天上是遊龍與火鳳的對決。
司徒雨所用之招皆以真元引動氣機,周然破招之法同樣是以真元撥引氣機。
真元與真元的碰撞,氣機與氣機的硬撼。
周然與司徒雨這種單純真元與氣機的對決,已然超出先天第一境層次的交戰。
二人,卻依舊不分伯仲。
司徒雨越打越覺得心頭暢快,周然的鬥誌亦是越來越高。
“夠味!”
司徒雨哈哈大笑,三千青絲張狂而飛。
笑聲中,她以真元引氣機,首次施展至極強招。
卻見似有無數氣機隨司徒雨拳法而走,本就渾厚無匹的真元與氣機相合之時,不僅讓司徒雨身上氣勢又盛七分,更將她所施展的強招真意發揮到極致。
司徒雨聲震四野,她拳封六路,強招開襲,狂笑道“看我卷袖破雲!”
周然頓覺六路皆被拳風封住,一條紅色長袖如出淵惡龍破殺而來。
不懼戰,又何須退?
周然體內渾厚無匹的真元猶如被驚了好夢的史前巨獸猛然抬頭,他納儘真元,雙掌強開,周唐兩家很多絕招皆在他心中,奈何自他踏入鏡湖密地後,多是麵對層出不窮的野獸與失去神智的喪屍,深埋在他心中的絕招幾乎無由施展的機會。
六路被封,紅色惡龍降殺而至。
周然真元無儘,以掌開生路,遞出第一掌“千江水!”
惡龍遇水,掠水而行。
周然戰意昂揚,遞出第二掌“千江月!”
惡龍破月,有紅袖顯蹤。
周然氣勢與戰意同時攀至巔峰,遞出第三掌“千江清風儘歸塵!”
紅袖臨風,飄飄而落。
強招被如此輕易化解,司徒雨不僅沒有半點動怒,反而欣
喜不已。她有一腔暢快,更有一腔猖狂,被緊緊束起的紅色長袖雙雙飄飛而起。
一雙紅袖舞,多少夢驚魂。
司徒雨終於把周然看做是與她同一級彆的對手。
“飛虹困日!”
司徒雨開聲道四字,雙袖同舞。
瞬息之間,那兩條紅色長袖轟然開漲,幾乎鋪天蓋地。
更令人駭然的是,但凡那雙紅袖籠罩之處,儘是被司徒雨真元引動的氣機。
氣機之內,插翅難逃。
周然置身其中,避無可避。
他清楚感受到那些被司徒雨掌控的氣機何等淩厲,心中亦是清楚遮天蔽日的紅色並非是那雙紅袖果真變成如此之大,乃是因為司徒雨正在飛速移動而造成的錯覺。
若在此時使用神念,周然瞬間就能找到司徒雨的蹤跡,但不管司徒雨實力多強,依舊還是處在歸元境。一個歸元境就想逼他兩處的底牌,顯然還不夠。
“比速度嗎?”
周然看著滿天紅色虛影,他沒有以強力破開,而是沉靜心神去捕捉司徒雨蹤跡。
紅袖籠罩的空間在急劇縮小,壓在周然身上的氣機越來越多。
若再不出手破局,就要身陷絕險之境。
“走!”
周然抓住司徒雨蹤跡瞬間便猛地踏出一步,而後整個人由實化虛,轉即之間就要與這滿天的紅色虛影融為一體。
周家有一門輕身功法,名《雲蹤步》,共有三招。
第一招便是——天風寄影。
此等時刻,麵對是禹州城三大超級強者之一的司徒雨,施展天風寄影顯然不夠。
身形與紅色虛影融為一體的瞬間,周然清冽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朗聲道“清風拂塵!”
清風拂塵,無聲無息。
這正是《雲蹤步》第二招。
“哼!”
司徒雨怒哼,自交手至今,她第一次顯露出不快情緒。
周然似是輕笑一聲,又念起四字“獨步天行!”
獨步天行,來去自如。
這是《雲蹤步》最後一招!
清風已與紅雲融,獨步即可向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