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沒有一開始就利索的殺死九人?
因為周然在克製。
殺人並不是一件令他舒服的事。
掃了眼羅加權逃走的方向,周然並沒有追過去。
他撿起鄭登峰這柄名為紅葉的狹刀,緩緩走入前方的黑暗中。
“小小年紀,卻也是一個不快意的人啊!”
女扮男裝的單薇子獨自一人自黑暗中走出,她將之前發生的一切皆看在眼中。
衝天嶽山巔,今夜有狂風席卷。
司徒曄與幾位長老聽完羅加權說完,猶是難以置信。
本身已是先天第二境巔峰的司徒曄說道“既然他有星月靈寶在身,多半是借助寶物傷了你們,應該不是他自身實力。”
羅加權將佩劍長風雙手遞上來,說道“是與不是,少爺一看便知。”
司徒曄接過劍,將劍身通體看了遍,而後緊握劍柄,一身真元湧入劍身之中。
真元才湧入劍身,司徒曄頓覺滯澀之感,本應該颯颯青光的長風劍,此時卻是暗淡無比。
司徒曄將長風劍遞給幾位長老,他看向羅加權,沉聲問道“他當時真是以指傷劍?而非使用星月靈寶?”
羅加權如今再次回想起來,心中依舊滿是震驚,他點頭道“是!”
“一個歸元境真有如此強大?”
司徒曄依舊將信將疑,實在是此事太超出他的認知。
六長老看過長風劍,讓羅加權下去養傷,這才對司徒曄說“曄兒,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司徒曄看著桌上那柄半毀的長風劍,笑道“宋寅初當初就是因為敗給了四叔手下那位才答應做我司徒家客卿,好像還親口說過此生必以四叔馬首是瞻,如今四叔的心腹鄭登峰死在他人之手,宋寅初沒有不為其報仇的道理。”
六長老點頭,卻說“宋寅初可是先天第三境,萬一真殺了那個小子呢?”
司徒曄已是滿臉陰沉之色,說道“就怕他殺不了!”
六長老笑問道“若是他活到跨空大舟到來之時,曄兒準備如何做?”
“還能如何?”
司徒曄指著桌上的空白拜帖,笑著說道“他擺出擂台要我司徒家儘管出招,我司徒家照做就是,若他真能堅持過這三天,我司徒家自然認賭服輸。”
“曄兒真要放他去風雲穀?”
六長老搖頭道“萬一他搶到了那場天緣,我司徒家豈不是拿禹州城更沒有辦法了。”
“六爺爺以為我們現在就能奈何得了禹州城?”
司徒曄從袖中逃出一張紙條,正是不久前從禹州城傳來的消息。
六長老打開紙條,迅速掃過紙條上
的內容,而後猛地抬頭看著司徒曄,問道“禹州城護城大陣不是被那小城主給毀了嗎?”
司徒曄無力道“我們的人說,禹州城現在的這座護城大陣已經不是千絕門布置的那座。”
“不可能!”
六長老不信道“什麼人能在兩個月時間內建造出一座護城大陣?!”
三派圍攻禹州城那時,作為司徒家三代第一人的司徒曄與很多同輩人一樣,都在想如何能將禹州城收入囊中。可後麵發生的一係列事讓他的想法不斷改變,再到今日知曉禹州城護城大陣已成,他不得不思考是不是暫時放棄將禹州城掌握在司徒家手中的想法。
六長老似乎也感覺到司徒曄的心思變化,他不悅的看著司徒曄,冷聲道“曄兒,禹州城本就該是司徒家的,這一點我希望你能好好記在心裡!”
司徒曄沒有隱藏自己的想法,認真說道“六爺爺,司徒家現在宜靜不宜動!”
“曄兒,你在擔心什麼?”
六長老拍了拍司徒曄的肩膀,說“四派現在龜縮不出,正是我司徒家擴張的大好時候,錯過了這一次,司徒家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等來這樣的時機。”
司徒曄卻說“據我所知,池家吞下大鄴城至今已經折損了兩位星縱強者,如果我們……”
“跟大鄴城相比,兩個老東西的私活算得了什麼?”
六長老毫不在意的笑著說道“我希望你能明白一點,隻要我司徒家能將禹州城掌握在手中,付出再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司徒曄想了想,依舊搖頭道“亂世將起,沒有頂級高手坐鎮,司徒家危矣。”
“隻有亂世才出英雄!”
六長老緩緩收回手,盯著司徒曄看了片刻,失望道“曄兒,年輕人沒有野心可不行!”
“此事暫且不提。”
六長老抬手阻止司徒曄,轉而說道“你還是先處理好眼前之事吧!”
縱觀司徒家數百年的家族史,有兩個時間段最為耀眼,第一個時間段是第一任家主大刀闊斧在青川域為後人闖下一片天地,第二段就是六長老這一代人才輩出為司徒家打下的深厚基礎,一舉將司徒家推上青川域第一家族的寶座。
不過,青川域第一家族根本滿足不了六長老這些人的胃口,這些老東西做夢都想看見司徒家能在九宗三十六派中擁有一席之地。
可九宗三十六派哪裡是那麼容易擠進去的?
就在這些老東西以為此生無望時發生了三派圍攻千絕門之事,最後結果更是四派同時損失慘重,這對司徒家而言簡直是千載難逢的擴張機會。哪怕明知道四派都在禹州城飲恨,他們還是想儘辦法要將禹州城劃入司徒家版圖。
司徒曄正處在野性勃勃的年紀,可實際上他行事頗為保守,有時甚至謹小慎微。
六長老他們看到的是機會,每時每刻都在想辦法如何能將禹州城搶到手裡。司徒曄看到的卻是危機,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吞下大鄴城的池家身上。
在這點上,司徒曄與司徒舟身邊的華景中不謀而合。
可惜二人看得再清楚又能如何?
距離家主大位還有一步之遙的司徒曄必須要有長老會一眾長老的支持,華景中依舊隻是司徒舟手下的一名謀士。
司徒曄距離家主大位隻有最後的半步,他很清楚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長老會的支持,他撇開心中那些擔憂,立即命人去通知宋寅初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