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推移,宋寅出對小天地的掌控越來越如臂使指,可他卻發現周然用身上星月靈寶抵擋龍雀兒的次數越來越少,憑自身反應速度避開的次數在極速增加。
“真是令人吃驚啊!”
宋寅出又發出一句令人不舒服的輕歎。
周然在適應宋寅出的劍招,宋寅出何嘗不是在不斷蓄勢?
時間飛速流逝,在周然幾乎能憑自身反應完全避開宋寅出的劍招時,宋寅出對這片小天地的掌控也達到了極致。
宋寅出笑了,笑得無比瘋狂,他哈哈大笑道“這一招,看你還怎麼躲?”
幾乎是在驟然之間,宋寅出竟將小天地與龍雀兒融合唯一。
周然隻覺得身上的壓力頓時一輕,而一道恐怖劍光卻已經向他斬下。令他感到震驚的是,他發現自己麵對這一劍竟是半點躲開的可能都沒有。
宋寅出以一腔不知從何而來的恨意,大吼道“殺儘天下又何妨?!”
無比瘋狂的大笑聲中,恐怖劍光赫然斬至。
劍光將至之際,強烈劍風已將周然遮麵的黑色帽子吹開。
血色光芒大放的雙眼,旋旋飄飛的黑發,嘴角掛著猙獰而又放肆的笑意。
“憑你也想殺儘天下?!”
周然整個人緩緩飄浮而起,麵對這道似乎能劈開一切的恐怖劍光,他竟隻是一指點出,哈哈大笑道“滅世篇,天絕地滅!”
無匹劍光極速殺來,卻在距離周然指尖還有三寸時頃刻消散。
劍光之後的神兵龍雀兒如遭重擊,頓時裂痕遍身。
神兵之後的宋寅出驚恐至極,連視之如命的龍雀兒都不要了,轉身就想逃。
可在他心中才生出逃跑念頭之時,那個手指就已經點在他的眉心。
手指尖,微涼。
天地間,風停。
周然用那雙依舊血紅色盈動的眼睛俯視著宋寅出,問他“如何?”
自雲川密地以承啟二人的境界第一次使出《九書》之中的武學,今日是他第二次施展。
“你,你,你……”
宋寅出的身體在顫抖,聲音在顫抖,連眼神都在顫抖。
這是他此生以來都不曾有過的恐懼感覺,甚至超過了他對死亡的恐懼。
莫染塵被大主祭帶走,單薇子不久前也帶著兩個婢女離開,此時的青川域沒有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強者,所以根本沒有人知道周然這一指到底意味著什麼。
《九書》淵深莫測,其中每一門武學都牽扯極大,根本不該是如今的周然能觸碰的,可太多機緣巧合讓他提前觸碰到了這本禁忌武學。
《破鏡重圓》隻是七魄煉心法口訣,即使創造此法的那位高人也從沒想過有人僅憑此法就能達到七魄煉圓滿。然而,周然的身體已被定世珠數次強化,他的體魄底蘊之深厚已達無法想象的程度,使得這個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七魄煉圓滿之上還有三魂煉!
周然乃是以泥丸宮第九層成就了神念,在七魄煉圓滿的那一刻,他不僅以強大無匹的神念之力衝開了三魂煉的屏障,甚至一舉煉化了三魂中的命魂,因此在他以七七四十九日之磨難換來一個連大主祭都不敢想的結果——魂開天眼!
正是因此,周然才有機會瞥見《九書》的一絲皮毛。
在冀洲西北部區域,達到真元三煉圓滿的金童玉女幾乎就是傳說,若有人知道禹州城的新城主竟然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達到達到三魂煉,不知道會引發怎樣的震撼。
莫染塵與大主祭在周然功成之前就已離開,單薇子與兩個侍女也離開了。唯一知情的司徒柏全被單薇子下了封口令,而且在將單薇子的交代完成之後,他也要離開青川域繼續做單薇子的奴仆,以此來延續單薇子與司徒家的因果牽連。
因此,在九宗三十六派的天之驕子以及隱世家族培養出來的妖孽紛紛現世時,至今還沒人知道冀洲西北部這樣的小地方出現了一個了不得的家夥。
從未走出過青川域的宋寅出想不到這麼遠,此時的他甚至什麼都想不了。
宋寅出雙膝跪地,額頭重重磕在地上,發自肺腑的敬畏道“主人!”
周然等的就是宋寅出心服口服的這一刻,他沒有絲毫猶豫,猛地一指點中宋寅出頭顱,口中同時輕念三字“縛神印!”
“啊!”
宋寅出頓覺頭痛欲裂,他雙手死死抱著頭在地上來回翻滾,嘴裡更是哀嚎不止。
生來就開智的人類與未開智的猛獸不同,想要以縛神印烙印在人的意識中,必須要那人自願放開心神。否則,不僅承受縛神印之人十有八九會直接被神念之力給衝擊成傻子,施加縛神印之人也會受到極為嚴重的反噬。
這就是周然一開始沒有答應宋寅出將之收下還要廢這麼一番手腳的原因。
周然為此不惜施展了《九書》中的不世武學,甚至使得體內的定世珠能量再一次被煉化。
一條瘋狗而已,值得周然如此做嗎?
不管周然心裡願不願意,他現在已經是禹州城城主。
既然坐在了這個位置上,周然就不會隻掛個城主之名,肯定要將禹州城掌握在手中。而想要做到這點,除了楚竹等人對他的忠誠,還需要一條隻聽命於他而誰都敢咬的瘋狗。
在真正的掌權者眼裡,一條瘋狗的分量往往要超過所有人的忠誠。
能讓人聽話的從來不是尊敬,而是害怕!
劇痛漸漸消失,好似從水裡撈出來的宋寅出顧不得擦去臉上汗水,他跪在地上飛快爬來,匍匐在周然腳邊,心神俱是順從道“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