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下乾坤!
“師父,連您都解不開?”
言風望著代一塵,說話的聲音沙啞無比。
丹田氣海被封的言風比廢人還要不如,不僅無法運轉真元驅散臉上的淤血,走幾步路都要覺得疲憊不已。要不是通過特殊手段聯係上司深,讓司深將他送回虹陽殿,他寧願死在外麵都不願意讓同門之人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模樣。
滔天的恨意,傾儘四海之水也澆不滅的怒火。
言風恨不得將周然身上的肉一口一口要下來生生吞下。
可令他絕望的是,師父代一塵竟然破不開周然在他丹田上做的手腳。
言風已將事情經過全部告訴代一塵,他見言風的情緒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不得不開口安撫道“徒兒不必憂心,為師親這就去找白鬆冉。”
言風卻說“連師父都解不開,姓白的老兒又能有什麼辦法?”
“為師解不開,白老兒自然也解不開。”
代一塵見言風又要絕望,馬上說道“不過,白老兒養在身邊多年的那個老仆人卻對這等旁門左道知之甚詳,為師這就去將那老奴找來給徒兒解開束縛。”
言風聽見師父這般說,立即咬牙道“司深!”
在他最狼狽最絕望時想到的不是同門,而是曾經攜手並肩的兄弟,可司深又做了什麼?
連他師父都知道那個老仆人,作為白鬆冉弟子的司深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明明看見自己那麼狼狽與絕望,卻始終沒有跟他說那個老仆人的事。
“好你個司深!”
言風說出這幾個字時幾乎要咬碎牙齒。
代一塵所說的那個老仆人被人稱為鬼手,這二字在一個甲子之前可是極為響亮。
白鬆冉究竟開出什麼條件讓鬼手甘心歸附於他,至今沒第三人知道,代一塵也是不久前偶然之間才聽說此事。估計就算在雲蒼派內部,大概也就隻有掌門與幾位宗老知曉。以司深如今的身份,根本沒有知道的可能。
代一塵很明白這一點,但他絲毫沒有要說明白的意思。
虹陽殿前,代一塵低聲道“風兒,相信日後你會明白為……為師苦心的。”
代一塵很清楚隻憑今日之事很難讓言風記恨上司深,甚至言風真正冷靜下來後,很有可能會懷疑是他這位做師父的故意為之。
代一塵並不在乎這些,他要的是言風明白自己的身份!
如果言風以後隻是門內的普通長老也就罷了,可如果要做宗老或是掌門,那麼對外人的信任程度卻超過了同門,這可絕對不是好事!
“一隻鼠囊也敢叫價三品靈源,怎麼不去搶啊!”
笑嗬嗬的從奇巧閣出來後,周然頓時變臉,低聲暗罵道。
周然說的鼠囊是一種名為吞雲鼠的胃。
據《山海萬物誌》記載,吞雲鼠是生活在雲海之中的異獸,以吞食雲藻為生。
雲藻的體形極其微小,吞雲鼠一次吞下一大片雲霧再經過胃部過濾才有很小的可能吃到一粒雲藻。為了不被活活餓死,吞雲鼠每時每刻都要吞吸雲霧。
久而久之,吞雲鼠的胃部就發生了變異。
成年期的吞雲鼠不過拳頭大小,隻比大拇指稍大一點的胃部所容納的空間卻很大。
大多數成年吞雲鼠的胃部空間大概相當於一尺見方的箱子,以此做成的荷包或是錢袋子被稱為吞雲袋,最受普通先天高手喜歡,不少大家族的嫡係少爺小姐也有機會得到一件。
吞雲袋的用法很簡單,用鮮血養上幾日與之建立一層淺淺聯係後就能使用。
通常情況下,若吞雲袋丟了被人撿去或者直接被搶走,用一些特殊藥水浸泡一段時間洗去上麵的鮮血印記,再以鮮血重新養一段時間就能為他人所用。
想要以吞
雲鼠胃部做成吞雲袋,就必須要保證吞雲鼠胃部的活性,隻有這樣才能通過鮮血與之建立聯係。而那些特殊藥水能洗去鮮血印記,也會對吞雲鼠胃部的活性造成巨大損傷。
一隻吞雲袋被藥水浸泡兩次之後,就會活性儘失而變成普通錢袋子。
一尺見方的吞雲袋最常見,價格在一枚一品靈源上下浮動。
比這更好的吞雲袋需要以吞雲鼠王的胃部製成,所能容納的空間大概三尺見方,但價格卻是普通吞雲袋的二十倍。
楚竹為典驚蟄與虞均衡幾人所準備的就是這等品級的吞雲袋。
除此之外,極少吞雲鼠數會發生第二次變異,其胃部容納的空間會更大。若容納的空間能達到一丈見方,價格可就要逼近一枚三品靈源了!
這種樣的吞雲袋,奇巧閣也隻有幾件。
那件被奇巧閣作為鎮閣之寶的頂級吞雲袋據說能容納三丈空間,上一任主人據說是一位距離天門僅有半步之遙的野修,因為搶奪一件寶物而殺了一位天河塢大主事,後來被天河塢請來的高手誅殺,這件吞雲袋幾經輾轉落到了奇巧閣手裡。
奇巧閣得到這件吞雲袋後才發現,吞雲袋在野修之前還有過一任主人。
也即是說,這件頂級吞雲袋還有最後一次使用機會。
可即便如此,也需要一枚四品靈源才能買得下來。
除了必須的吞雲袋,周然還看了《截天塔密注》上麵列出的必需之物。
如果全部按照《截天塔密注》的要求去買,估計賣掉半座禹州城都不夠。
一圈逛下來,粗略算過要花多少錢,周然真是無比希望言風不要那麼早來求他。
做血軍總教官時窮得要死,成了禹州城城主卻依舊錢袋子空空。
“做人真是失敗啊!”
周然回頭看了看奇巧閣大門,不禁這般感歎道。
“周城主!”
老頭子安由心突然冒出來,他這次沒說什麼廢話,開口便說道“周城主想不想要那件頂級吞雲袋,隻要答應跟老頭子做筆交易……”
周然再次施展禦天行雲離開,老頭子後麵說了什麼他一個字都沒聽到。
明月殿外,代一塵頂著一張黑臉回來,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一個身著黑色大氅之人。
來到大門前,代一塵收起臉上不悅,轉過身笑道“先生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