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下乾坤!
靈氣潮汐出現後,不僅陸地山川生機紛紛複蘇,廣闊無儘的海洋獲益更大。
發源於黃海與東海的靈氣便在中天庭所在之地交彙,彙聚了兩座海洋的靈氣不知因何將中天庭作為宣泄口。在魔都曆經酷暑嚴寒時,中天庭這片天地四季如春,草木花朵繁盛不凋,生活在這裡的人也極少生病,誕生於此的孩童往往天資卓絕。
北枕浦江而東望萬頃海景的中天庭當真得天獨厚,這片房產之所以那麼讓很多大勢力望而卻步,不僅因為太過昂貴,更在於盤踞在此的勢力太過複雜與恐怖。
近百年來,不知道有多少魔都豪奢大家與帝京底蘊深厚的世家在此折戟沉沙。
到了今時今日,中天庭內的勢力已經錯綜複雜到連帝京那些一等世家都不願意牽扯其中,就更不要說其他家族了。
天宮位於中天庭最核心處,幾乎正麵兩座海洋倒灌而來的磅礴靈氣。
那可是兩座海洋彙聚而來的靈氣,何等龐大?!
就是因為靈氣太過龐大,天宮之中除了幾株年頭久遠的老樹苟延殘喘,其餘草木根本活不下來,蚊蠅蟲蝶更是不敢靠近。
便是這個原因,那座猶如古時帝皇宮殿的天宮看上去更像是一座無人能居的巨大墳墓。
在過去的百年裡,天宮也曾有過幾任主人。
第一個入主天宮的大家族便是蘇家。
帝京一役後,蘇家敗落。
天宮的第二任、第三任主人都是玉泉山上的一流家族,沒多久便都接連衰落。
在這之後,魔都大族,外省大家,輪番搶奪。
無論最終何方得手,沒有哪個勢力能將天宮握在手中半年時間。
接連有大勢力大家族因為得到天宮或衰敗或被滅族,天宮是凶宅的說法便開始出現,並且在極短時間內甚囂塵上。也有人說,積聚太多靈氣的天宮已經具備某種氣運,不是身具大氣運之人自然壓不住,遭受反噬實屬正常。
且不管是什麼原因,天宮已經數十年沒有主人卻是真的。
曾經的周然對氣運之說半信半疑,如今也不能說完全相信,但在來魔都之前,他確實沒想過要染指天宮,可沒想到天宮會自己找上門來。
白羽鸞鳥穿雲而至,飄落在天宮之前。
魔都霓虹燃天,中天庭卻一片黑暗。
但在周然三人落地時,位於最核心出的那座巨大宮殿卻亮起了燈火。
周然拾級而上,望向天宮門前似乎早就等候在此之人。
那人坐在輪椅之上,嘴角含著一絲冷笑的看過來。
周然神情淡然,平靜道“是你?”
“是我!”
坐在輪椅上那人滿眼仇恨之色,但他很快將這些恨意壓下,換成一副卑微可憐的模樣,對周然弱弱道“周部長,我這副模樣,您滿意嗎?”
“嘿嘿嘿嘿。”
不等周然開口說話,輪椅上的人又陰惻惻笑了起來,渾身骨骼皆被震碎之人本應該一輩子躺在床上,但他不僅坐著輪椅出現在這裡,更想在周然麵前一點點站起來。
一連嘗試幾次,皆以失敗告終。
滿頭皆是汗水之人,麵上的笑意卻越來越盛。
隻是無論笑成什麼模樣,那人嘴裡始終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天宮一片死寂,中天庭寂靜無聲。
周然靜靜的看著,昆宇冷冷的看著,星爵饒有興趣的看著。
咚!
最後一次嘗試,那人不僅沒能站起,連帶著整張輪椅都傾倒在地。
如同一灘爛肉一般趴在地上的人卻還在笑。
周然走過去,將輪椅扶起,提著那人扔在輪椅上,轉身進了那座燈火輝煌的天宮。
輪椅之上的那人猛地回過頭來,原本站都站不起來的人卻突然從輪椅之上縱身一躍飛起,落在天宮大門口,擋住了周然。
周然看都不看他,步速絲毫不變,卻說“古聖軒,有意思嗎?”
坐在輪椅上出現之人,正是被周然親手廢掉的古聖軒。
身上還沾著幾片枯葉的古聖軒隻是憑著一口真元勉強站在周然麵前,他不能開口,因為那口真元一旦泄掉,他就再無法再站著了。不過,一個如今已是位高權重的監察部主事人,一個卻是比死狗都不如的廢人,說與不說有何區彆。
周然走近了,古聖軒的身體開始顫抖。
丹田氣海早已被廢,那口好不容易修煉回來的真元不過是無根浮萍,支撐不了多久。
周然已經走到他的麵前,古聖軒抖若篩糠。
臉上冷汗,嘴唇發情,眼中無儘的恨意卻在一點點變成祈求。
周然目視前方,看都不看這個站在他麵前之人。
一步邁出,二人麵對麵。
又一步邁出,周然與他擦肩而過。
“周然!”
古聖軒突然出聲,緊緊咬在口裡的真元登時潰散,
整個人帶著不甘與祈求重重摔倒在地。
趴在地上的古聖軒極力轉過頭,衝著周然的背影嘶吼道“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
周然仿佛什麼都沒聽到,繼續往前走。
昆宇抬腳邁過古聖軒的腿,跟在周然身後。
抱著雪球的星爵跳過古聖軒的身體,僅僅跟上周然二人。
白貂兒模樣的雪球不知道感覺到了什麼,有些迷茫的回過頭來看向癱在地上的古聖軒。
古聖軒也望向雪球,黑灰色的雙目登時泛出幾分異樣神采。
隻見古聖軒拚勁全力抬起手想要去握住已經在脖子上掛了三年多的黑陶瓶子,那黑陶瓶中放著的正是當年他用來溝通地牛的牛角狀石筍碎渣。
似乎感知到後麵發生的這一幕,走在最前麵的周然停了下來。
在古聖軒接觸到黑陶瓶前,周然已經走回他身前。
古聖軒的手停下了,眼神冰冷的看著周然。
周然伸出手,將黑陶瓶子攝入手中。
古聖軒一語不發,臉上神情不變,唯有眼神冷了又冷。
周然看了眼黑陶瓶子,又望向古聖軒。
心中念頭閃動,懸掛於腰間的玄火玉玲瓏中傳來一道熾熱。
便在古聖軒的親眼注視下,被周然握在手中的那隻黑陶瓶子無聲自燃了。
火色赤紅妖異,哪怕隻是看上一眼都會讓人心生畏懼。
黑陶瓶子與其中的石筍碎渣很快就燃燒殆儘,連一絲殘渣都不曾剩下。
火熄滅了,古聖軒眼中的神采也熄滅了。
不再看周然,不再看星爵肩上那隻轉過頭去不再看他的白貂兒。
古聖軒突然覺得天宮裡的燈火太刺眼,他便閉上了眼。
周然靜靜的看著古聖軒,良久之後卻半蹲下來,將那本他親自謄寫的《破鏡重圓》之法放在古聖軒身旁,說“兩清了!”
古聖軒猛然睜開眼,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這本材質特殊書本緊緊抓在手裡。
“周然!”
古聖軒衝著已經遠去的三人大聲道“有人讓我在這裡等著你!”
無人回應,唯有燈火刺目。
古聖軒一點點爬回輪椅,拚勁全力重新坐上去,而後轉頭看向天宮,低聲說道“我們之間不會就這樣兩清,你給我等著!”
通往天宮大廳的路上。
星爵對周然說“少爺,雪球睡著了。”
周然回頭看了眼趴在星爵肩膀上熟睡的雪球,笑著說“很快就會醒的。”
昆宇掃了眼雪球,也對星爵說“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