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
賀言庭神思微動。
江昭榮在另一輛馬車內,身上的氣味縈繞在鼻尖,讓他厭惡地皺起了眉。
他端坐著,放在膝上的手雙拳緊握,咯咯作響。
那塊玉佩,他曾在聖上身上見過,不會有錯!
這般要緊的東西,江稚魚卻隨手便給了許耀文?!
自己也不是說不能給,隻是這般重要的東西,總是應該先請示了聖上,爭得聖上的同意後,再按親疏遠近來。
如此,才不會引人閒話而已。
自己畢竟也是她的父親,這塊玉佩對自己而言也無所謂,自己也並沒有多麼想要,笑死,其實自己根本就不在意,她便是給了她舅舅,又能怎麼樣了。
絲毫不知另一輛馬車內的江昭榮已經破了大防,江稚魚看向賀言庭,“你為何不拉攏楊武?”
以他如今的權勢,保住從前的那些人可謂是綽綽有餘。
賀言庭嘴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楊武生性自由,不愛拘束,早先時一心想著出人頭地,不過是掙個麵子,我看得出來,如今的山寨,才是他一心想待的地方,也是他心中的歸宿。”
“我自然不會去擾了他。”
他聲音放得很輕,尾音勾起。
江稚魚如鹿般的雙眼看著他,似是在看他說的話是否出於真心,片刻後才收回視線。
兩人一路無話,馬車路過一些小縣時,賀言庭還吩咐著馬夫,買了一些當地的特色吃食,供她解悶。
江稚魚吃著柿餅,含糊不清道“劉知節的夫人那邊……”
“我先前已派人跟著了,如你所說,她確實是存了自儘的念頭,”賀言庭看她吃完,遞過絲帛,讓她擦拭手指,看著她白嫩的指尖,接著道“她如今獨身一人,若她死誌堅定,我的人隻能攔下一時。”
江稚魚輕呼一口氣,腦中靈機一動。
【她這般堅決,無非是覺得自己孤身一人,已了無牽掛,在她受到的教育裡,女子出嫁,無非是以夫為天,如今她的天塌了,自己也當然生不起什麼活著的念頭。】
【說到底,還是這種封建思想害人!】
【既然思想出了問題,那我便將她的這些思想扭轉過來!一年不行便兩年,兩年不行便十年!我還就不信了!】
【等我回了京,便將武則天、花木蘭、趙飛燕等人的事跡,裝訂成冊,讓全天下的女子都能習得,都能有自己的思想,不必受製於這些迂腐思想的壓迫!】
【笑臉給多了,慣的都是病!】
江稚魚邊想邊腦內製定著計劃。
【也不知這朝代用的是什麼印刷,快不快,等回去之後看看。】
賀言庭一邊聽著,心下忍不住好奇起來。
也不知稚魚口中的那些人的事跡,究竟是什麼。
此番回京不用急著趕路,幾人一路走走停停,時不時在周邊小州縣內下車遊履一番,看看當地民生百態。
如此直過了半個月,才回到了盛京。
回盛京當日剛好也是清晨,前一天便有侍衛通傳,所以他們進京時,聖上攜著一眾大臣們,親自在城門前迎接。
江稚魚剛下了車,皇帝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帶著幾分驕傲,“好!錦州一事朕已聽說了,那劉知節欺君罔上,為了一己私欲致一州百姓性命與不顧,殺得好!”
他龍顏大悅,不住地誇讚著江稚魚,她身後的賀言庭和江昭榮,一時間都被皇帝忽略了過去。
身後的大臣們也紛紛出言附和。
不管他們說出口的是真心的,還是虛情假意的,反正表現出來的,都是滿臉的歡喜,滿心的懇切。
一副江稚魚便是天啟之光,錦州百姓的救世主模樣。
賀言庭站在江稚魚身旁,雖一路長途跋涉,但兩人麵容卻未見疲色,身上也是趕緊清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