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許多人都未能合眼,東宮內,姬酉滿眼焦急在書房裡走來走去。
聽到外麵傳來請安的聲音,他忙不迭跑出去。
蕭翎羽眼眶通紅,正跟侍女吩咐著什麼,侍女滿臉震驚。
見此一幕,姬酉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自己得到的消息,現在看來,都是真的啊。
蕭翎羽眼角的餘光也看見了他,他加快速度跟侍女說了幾句,便轉身朝姬酉走來。
兩人默契地進了屋,剛關上門,蕭翎羽便徑直道“母後,走了。”
即使有了心理準備,但乍一聽到這句話,姬酉還是身體一顫,扶著桌角才勉強站穩。
倒也不是為皇後傷心,隻是如今皇後走了,蕭翎羽的太子之位,隻怕是更沒有保障了!
蕭翎羽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不等他問出口,便先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父皇親口對孤說,太子之位,還是孤的。”
‘沒有大錯’這四個字,直接被他省略了。
蕭翎羽自己也明白,若是說出了這四個字,那便不是什麼定心丸了。
姬酉蒼白的麵色因他這句話緩和了許多,這才有心情詢問細節。
蕭翎羽將宮宴之事一一道與他聽,隨後道“孤懷疑,母後的死,另有隱情。”
皇宮向來戒備森嚴,便是因著宮宴,也絕沒有能讓賊人混進來的道理。
而且那賊人,除了偷盜母後的屍首外,未殺一人,顯然並不符合常理。
再加上皇帝的語氣……
蕭翎羽心中其實隱隱有著一個猜想,隻是那猜想過於可怖,讓他下意識想要忽略他。
“聖上不欲追查此事,因是擔心此事傳出去,有損皇家威嚴,”姬酉分析道“隻是譽王下的藥,頗有古怪。”
“為何整個宮宴的人都飲了酒,唯獨隻有皇後一人毒發身亡,其餘人卻無事?”
“這也是孤想問的。”
蕭翎羽語氣幽涼。
若說他對皇後有什麼情誼,幼時最濃,但隨著年歲的增長,到了如今,也是消磨殆儘了。
皇後自始至終,都不過是把自己當作一個爭奪帝位的工具罷了。
自己幼時對她的濡慕之情,到了如今,也不過是想著還她這些年的養育之恩罷了。
隻要將她的屍首尋回,將死因查清,他們二人之間,便算是平了吧。
蕭翎羽這般想著。
他們糾結於皇後,和如何穩固太子之位,其餘人卻在商量開戰一事。
南蠱王子和公主做出了這等事,兩國便不可能和平了。
這相當於是被人騎在身上輸出,就算是在軟弱的皇帝,也不能咽下這口氣來。
仗是必須要打的,那麼問題來了,誰來領軍呢?
先前瓦剌一事被蕭思遠悄無聲息鑽了空子,皇子們皆吃一塹長一智,暗中發動自己在宮裡的眼線打聽了起來,同時也和幕僚商議著,怎麼能讓皇帝,將此事交給自己。
蕭思遠如今在眾人的眼中已經不具威脅。
易如反掌的瓦剌一戰打成那樣,皇帝除非是腦子抽了,才會再把這些交給他。
至於蕭明燁,父皇那般嫌惡他,將他流放多年不聞不問,待宮宴結束,肯定又要回自己封地上,也不再爭奪範圍內。
如今,便隻剩蕭初霽和蕭晏禮爭奪了。